城上立有一人,此人滿面憂色,正乃王清也,城下哨騎每隔半時報一次搜尋之果,亥時已至,卻未有成效。
眼下正當憂急忿思之際,一行四人乘馬已至城下,那統領扯聲呼道:“稟先鋒,察覺新況。”
王清耷臉忽驚神一震,伸脖俯眼向下瞧去,只見方才得己之令帶領五百塞林軍的統領復回城下喚己,覺之異然,連聲喝道:“為何來此?不是令你撥軍出城搜村的嗎?”那統領回道
:“稟先鋒,現下有一比集結軍士更為要緊之事需當面報知,還請下城一見。”
王清聞知後帶惑匆忙碎步下城至那統領身前詢道:“有何要事來報?”那統領道:“方才屬下正於演武場牽馬集軍,身後這位舉火軍士遣人報知屬下,道路旁老木處發覺二哨士暈厥,問及何故後,二人回言於回演武場牽馬途中被人暗算,且外裹甲裝被偷,應是陸雲湘等人為之,換上哨裝後扮作哨卒隨眾哨軍混出城外。”
王清悟之,暗思若少了二士,即便哨領未有覺察且報知自身,在出城之時也會盤點人數。
憶之前出城之士,未覺有何異常所在,想是夜黑識人不清,讓陸雲湘等人混出了城外,此番夜間所作之功全然作廢,立時惱火無措。
怒問那二哨士道:“可記得你二人何時前往演武場的?”
二人互自相望,使力依思,一人忽道:“應是戌時過半時我等行去演武場。”
王清思及距此時不過一時,那陸雲湘等人應當出城未遠,既是隨眾哨士出城當要服從調令,若早早曝露身跡,脫伍而走,哨領定會遣人回報城內,或是將三十餘哨軍盡數制服,如此一來,村落交接之人未見哨士到來,也會遣人告知碭城自身,這般行事應是不通道理,推測應是隨各哨軍前往探查,待完結己務之後,再尋隱秘處動手,做到神鬼不知之效。
又再三思索,忽思及一念,問二哨士道:“你們一行三十哨軍所司之責為何?一一道與我知。”二位哨士輪番應道:“我等一行人分屬蒐集沿路不同村落,一隊五人,巡及十處村落後及時回返城內稟知。”另一哨士補道:“獨有一隊哨士前往趙王爺那處尋況。”
王清頓了頓,朝統領喊道:“快快集結城內所有正在搜巡之軍,集所有兵士隨我前往邊陽王處增援。”
統領等人齊聲接令,頓時城內變動極大,各處正挨戶搜找之軍,紛紛退出,身騎軍馬之士前往城口集聚,行走街巷之士趕往演武場內牽馬出場縱至城口集結,一時間兩千塞林騎士聚結完畢。
王清身於軍首,發令全軍開出城外,沿路觀察形勢,與邊陽王合軍一處,大軍依令徐徐出城,接之以迅雷之勢朝一處奔去。
山林密佈,塞軍巡坡,邊陽王趙平獨立山底,此時距聖上發號施令之夜已過了一日,倘若兩日內未能將陸雲湘抓捕,璃兒帶回,從此邊陽難存,己名不復。
眼下趙璃已被困山林,抓捕到手已是早晚之事,只碭城內還未有訊息傳來,尚不知陸雲湘是否身在城中,若遊於村落,豈不萬事皆空,然璃兒在手,想必陸雲湘等人也不會遠去。
思至此處,心神稍定,只是時日緊迫,五千塞林絕不能空手而歸。
抬眼瞧向山林,忽聞山下步跡傳來,轉身一看,見遠處傳士趕來,近了身道:“王爺,遠處一首戴斗笠之人前來求見。”趙平疑道:“那人可有說甚麼?”傳士遞上一物道:“未曾說得,只是讓在下將此物交於王爺,且邀王爺村內棧店一見。”
趙平觀傳士手中物事,乃是一白布包之一物,尚不知布內何物,接過包布後徐徐繞開,見布內之物後大驚,布內之物竟是昔日府內寢屋窗門上所見之傳信紅鏢。
趙平急思泉湧,今日之果,全因那一鏢所致,若無那鏢自身絕不會尋到陸雲湘寢屋處檢視,也不會隨王清駕車進宮入紫雲苑內確實璃兒影跡。
更不會遣王清拜訪陶擇府邸,向其借了百餘巡城軍趕往芒鎮潯樓擒人,之後擒人無果回京被聖上訓斥,再之調五千塞林出京捕人。
直到今日瞧到這傳信紅鏢,已知這傳信之人絕非尋常之人,似是這一連串的因果皆是其所佈之局,而自身似是其最為關要棋子,思之怒上心頭。
立時著五百塞林進村,並隨傳士行了半刻後至了村內棧店外,令塞林軍把控棧店周邊,不許一人進出,獨身進了棧店。
問店伴可有一戴笠之人進棧,那店伴道巧有一人來此,囑己候待來此尋己之人。
趙平急問此人何在,店伴道那人正在堂後客屋等候,且將趙平引領至屋前後退身而出。
趙平欲敲門,忽手停於空,尚不知屋內之人,而屋內之人已甚知己,這般進屋後豈不被動,然思之前路,自身已在其局,也不差這一見,正復敲門,卻聽屋內之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