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烽自然聽見了團部外面的腳步聲,卻並沒有什麼隱藏。
“老韓,有人給你寫信?”
“嗯,田雨寫來的,你看看。”
最後三個字讓徐梓琳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來,她拿起田雨寫給韓烽的信,仔細的看了一遍。
相比於韓烽這樣具有後世思想之人,徐梓琳受到的衝擊明顯更大,也或許同樣是女人,所以感同身受。
徐梓琳沒有提出自己的什麼意見,她只是問道:“回信寫好了?”
“嗯,寫好了。”
“我幫你裝上。”
“想看就看看吧!”
“我才不想看,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情。”
韓烽哭笑不得,“是嗎,那你的嘴巴噘的那麼高幹什麼?”
“哼,看就看,你讓我看的,可不怪我小氣。”
徐梓琳將韓烽的回信拿起,但見上面的字型剛硬,幾乎是力透紙背,每一撇每一捺,都寫的是那麼遒勁有力,就像是在戰場殺敵一般,一股金戈鐵馬之勢撲面而來。
田雨,你好:
很高興你將我視作人生知己,都說人生得一知己,此生足矣,現在你這樣說,再加上老徐,我韓烽便已經有兩位知己。
你的信我認真的讀了,逐字逐句的讀,我的眼前彷彿已經浮現了一道身影,一個美麗的溫柔的女子,正在奮力的反抗著命運的不公。
你說的對,這種思想是不對的,是一種對新文化民主的壓迫,絕不該大肆其道。
羅主任是錯的,大錯特錯,這一點,我敢肯定,並會透過特別的方式告誡羅主任,你不用因為此事憂心。
至於婚姻,首先,我必須要肯定地否認羅主任所提的那種婚姻包辦思想。
其次,各人有各人的看法,比如對我來說,現在談婚姻完全是一種奢侈,戰爭是不能有感情的,至少不能有兒女之情,倘若我心中裝下了一個人,那麼上了戰場,又怎麼敢放開手腳去同敵人廝殺?
我的老爹是一個農民,不懂得什麼大道理,大字也不認識一個,但是參軍離開的時候,老爹便告誡過我:娶婆娘可以,也一定要等到當兵回來之後。
我是這樣認為的,現在你面臨如此困境,也同樣可以和我一般抉擇。
我們是革命者,都有既定的堅實的革命道路繼續向前,兒女情長當然要暫拋腦後。
另外,從咱們的組織改“XX長”為“XX員”,互稱同志以來,組織上下只有所履行的職責大小不同,卻沒有權利的不平等,你的婚姻仍舊是自由的,任何不合法,不合理,違反組織紀律的強行要求,都是刻薄的,可以控告的。
你就是你,繼續做一個追尋理想的自己,不要為外物所幹擾,可以將這一切視作革命道路上的磨礪與考驗,砥礪前行,總會柳暗花明。
——你的知己,韓烽
徐梓琳將信裝好信封,笑道:“老韓,信我幫你寄出去,另外,羅主任那邊兒我會聯絡人和他談談的。”
韓烽點了點頭,“好,有你在,我倒是省了很多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