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滿白雪的官道上,浩初迎風前進,他用一根粗繩將葉一南系在背上,一手持槍,一手拿著酒囊,還不時地灌上一口溫暖身子。
感受到葉一南的呼吸,他不由得感嘆這老弟的恢復能力實在是太誇張了,雖說有自己的療傷丹藥相助,可這自昨夜到現在還不足一日,那氣息就以一個駭人的速度恢復近半,甚至隱隱還有一種破而後立的變強之姿。
目光上移,他看向那宛若潔白綢緞的天空,思緒輕盈地飄飛向遠方。這短暫的接觸下來,葉一南給人的印象是溫柔而又不失果決,相比之下,自家那位簡直是被甩出了幾條街。
就在這時,背後傳來的輕微動靜打斷了他的思緒。
“葉老弟,你醒的可真是時候,前面就快到天元郡了。”
葉一南睜眼看了看周圍,輕拍他的肩膀,說道:“浩初兄,放我下來吧,我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聞言,浩初解開了繩子,將酒囊收起,遞了一枚須彌戒給他,笑道:“這是那寒山寨二當家的玩意,你的戰利品。”
葉一南沒有客氣,接過收了起來,他想起了昨夜最後看到的那駭人一幕,心中生出了一絲疑惑,是浩初及時趕到救了自己嗎?
隨後他試探性地問道:“浩初兄,那寒山寨清理乾淨了嗎?”
浩初別有深意地瞧了他一眼,說道:“乾淨了,不過葉老弟你還真是言出必行,說一個不留就是一個不留,嘖嘖,我到的時候,滿地都是殘屍。”
葉一南聽他這麼說,而且還隱晦地看向自己背上的逐浪,心中明瞭他大概是誤會了,“除惡務盡,否則就真如你所言,喝不到大柱孩子的滿月酒了。”
不過,那究竟是誰救了自己呢,是路過的高人前輩隨手施為,還是說有人在暗中注意著自己?他內心希望是前者,若是後者的話……
想到此處,他心中泛起了一絲涼意,因為,他身上唯一會被此等高手注意的東西或許就只有那浮屠聖體了。
浩初悶了一口燒酒,將酒囊遞了過去,說道:“此言甚是,葉老弟你可真是對我胃口!”
葉一南接過酒囊,狠狠灌了一口,甩了甩腦袋,兩人相視一眼,一陣爽朗的大笑聲在山谷間迴盪起來。
談笑之際,天元郡的城頭出現在了二人視線之中,烏青色的城牆反射著瑩亮的光芒,在白雪的襯托下顯得生機盎然,看上去就像是爬滿了綠植一樣,透露著一股充滿靈性的自然氣息。
兩人進了城後便分開了,浩初似乎是有什麼私事要處理,葉一南正好也準備去拜訪一下藥進。
寒山寨那一戰,他不僅受傷頗重,就連衣裳都爛得像破布一樣,還染著斑駁血跡,方才進城時守城士卒還以為他是從哪裡逃來的難民。
既然是要拜訪,總不能就這樣穿得跟個乞兒一樣過去,他換上了一套新衣裳,稍作打聽就得知了藥氏所在。
從那指路之人的反應來看,貌似藥氏在天元郡的勢力還不小,不過當他想起那日在銀槍峰下浩浩蕩蕩的馬隊,也就覺得理應如此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藥氏哪裡僅僅是勢力不小,它與黃氏、潘氏可是天元郡最大的三個家族。
葉一南來到藥府門口,正準備讓門丁去通報一聲,忽然身後傳來了一道驚訝的聲音。
“葉公子?”
他循著聲音轉頭看去,說話之人正是那個領馬隊尋找藥進的顧姨,顧姨今日穿了件長裙,倒是比上次多了幾分溫怡的女人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