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一道穿雲裂石的巨響在山寨中響起,棲息在附近林間的鴉雀紛紛驚醒飛逃,只留下一陣在山谷中迴盪的嘶啞叫聲。
以石傀為中心爆發出了刺目的光芒,一股遮天蔽日的恐怖風暴拔地而起,像末日來臨般籠罩在山寨上空。
漫天風雪中還夾雜著被席捲到空中的殘肢與石屑,天地間的元氣如同沸騰了一般瘋狂地逃竄,那哨塔上的大鐘被震得翁響不止,風暴攜著低沉的鐘聲在山寨內來回穿梭遊蕩。
一直持續了十數息,這場駭人的風暴才漸漸平息,視線重回清明。
此刻的山寨一地狼藉,那成片的石屋已然化為了殘垣斷壁,只有那五座堅固的石殿依舊屹立不倒,隨處可見屍體的殘肢斷臂,看上去就像是一片悽慘景象的地獄。
葉一南趴在石殿門前的雪地上,虛弱得連一根小指頭都動不了,渾身上下如同針扎般劇痛不已。
方才那一擊正是他先前研究過的不穩定魂元,也正是因為不穩定,他才必須得趁那魂元在自行爆炸前甩向敵人。
相比於上次的小小試探,這次他幾乎將自己的元力與魂力榨了個乾淨,凝聚成一團,因此才能造成這般恐怖的殺傷力。
不過,這還真是一個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式,簡直堪比小型自爆,若不是他在最後一刻防禦了一手,瘋狂後撤,搞不好自己已經先死了。
他動了動眼睛,目光掃向四周,這魂元的破壞力令他十分滿意,想必那處在風暴中心的白袍青年應該連灰都不剩了。
然而目光移動之際卻忽然滯住,那站在雪地中的兩道身影讓他渾身汗毛瞬間倒豎了起來,一股叫作絕望的氣息在心間流淌,漸漸瀰漫開來。
葉一南不斷地叮囑自己冷靜下來,而那虛弱到極致的身體似乎在說,放棄吧。
沒辦法,先是靈陣連續不斷地攻擊,又是魂元風暴的反噬,縱然他是道品功法的體修,也是一樣扛不住了。
白袍青失神地看著擋在身前的人,他不知道那年輕人最後一刻甩向自己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他只知道原先擋在身前的那具耗盡自己心血的陰屍石傀蒸發了,而且他佈置在山寨內的諸多靈陣無一例外,全部被毀。
“二哥,這小子……”好半晌,他才囁嚅著嘴唇發出了聲。
站在他身前的是一個赤膊中年男子,身上散發著一股如山嶽般厚重的氣息,他掃了一眼四周的廢墟殘垣,伸手製止道:“不必說了,我知曉這小子秘密頗多,苦行境的修為就能這般了得,看來得好好拷問一番。沒想到我一出門,山寨就這般熱鬧,走吧,我們去助大哥一臂之力。”
嘀嗒!
忽然有一道滴水聲響起,聲音極其輕微,然而在此刻這寂靜的山寨中卻顯得格外響亮,赤膊男子有所察覺地低頭看了一眼,臉上漸漸攀上了一絲不可置信的神色。
自己的胸口上竟是出現了一塊巴掌大小的傷口,鮮紅的血珠正從中汨汨流出。
雖然那只是破了一層皮肉,可他是什麼修為,那小子又是什麼修為,這小小的傷口讓他感到了一陣深深的羞恥感。
白袍青年向前走了一步與他並肩,好奇地看了一眼,隨即也呆愣在原地,心中還生出了一股濃濃的後怕。
他萬萬想不到那年輕人的最後一招竟是能傷到二哥,二哥是何人?二哥可是山寨裡僅次於大哥的高手,修為已經達到了七脈,比那年輕人可是高了將近一整階啊!
如此說來,若是那招打在自己身上,自己豈不是會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