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尾下救船之後,全船數百人再沒有把樊玲二人與那位少年當做小孩來看,畢竟能在魚王的尾巴下救下所有人,那本事在他們凡人眼中便是通天了。
樊玲與那位少年的船房也被安排在了最高處,可以透過窗戶看到外面的海平面,除此之外還不許別人踏上最高處,船長還特意將船上僅有的兩位女子安排在二人門外,一切所需只要言語一聲就會有人送來。
傍晚時,樊玲從船房內伸出腦袋“二位姐姐,你們回去休息吧,我這也沒什麼需要的了。”
兩位穿著不像是丫鬟的“丫鬟”點頭說了聲是,便緩緩退去,回去的路上還時不時回頭看了看,用這樊玲聽不懂的方言說了些什麼,最後兩人都捂嘴 偷笑。
樊玲收回腦袋時下意識的往左邊瞥了一眼,一襲身穿藍色衣衫的少年站在欄杆處,看著海面怔怔出神,衣袖被海風吹的咧咧作響也毫不在意。
樊玲眼珠子轉了轉,最後還是決定會一會這藍衣少年。
林小蝶看到樊玲走出去後,也探出一個腦袋,看著樊玲跟少年站在一起後縮了回去。
樊玲走到少年身邊,輕咳兩聲,老氣橫秋道“兄臺是從玲瓏島何處來啊?”
少年側頭看了一眼樊玲,上下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後給了樊玲一個和煦的微笑“鴻棠鎮。”
樊玲若有所思,燃油以拳擊掌問到“就是那個龜峰山下的那個鴻棠鎮?”
少年點點頭“你去過?”
樊玲嘿嘿一笑,身輕如燕一躍而起,坐在了欄杆上“去過,當然去過,印象還很深呢,龜峰的背面是一處極難攀爬的懸崖,當時我就是從那裡爬上去的。”
少年一愣,心中不禁緋腹,龜峰那麼矮,也需要爬嗎?
樊玲說完後一拍大腿“奶奶的,早知道再繞一點就可以輕輕鬆鬆的登上龜峰,我就不用那麼辛苦的爬山了。”
少年忍俊不禁,差點沒忍住,隨後問道“你也是去雲天宗嗎?”
樊玲歪著頭“你也知道雲天宗?那麼你也是先天靈根了?”
少年搖搖頭“我不是先天靈根,只是跟一位雲遊的仙人學了幾年法術,這麼說來,你是先天靈根?”
樊玲連忙捂上嘴巴,想起師尊說過不要對外人過多的透露自身。
多言無益,言多必失,古人當真是誠不欺我。
樊玲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
少年輕笑一聲,不在問這類敏感的問題,而是轉移話題說道“沒關係,我也要拜入雲天宗,說不定日後你我還是師兄妹呢。”
樊玲故作怒瞪“是師姐弟。”
少年爽朗一笑,也學著樊玲坐在了欄杆上“好,那就是師姐弟。”
之後,大多數時間都是樊玲在說,少年在聽,是不是笑一笑,偶爾搭話也能說在點子上,使得樊玲興趣盎然,好似找到知音一般。
“我叫樊玲,你叫什麼?”
“杜憨。”
“憨貨的憨?”
少年愣了愣,但對方說的不錯,於是點了點頭。
所以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樊玲口中出了小蝶之外,便多了一個憨憨。
商船從玲瓏島駛來,一共花了八天時間,當第九天來臨時,船上眾人已然能夠看到齊魯大洲的陸地所在。
一路上,樊玲等人也看到了不少商船後面都拖著一條大魚的屍體,他們都是齊魯大洲的商船,此刻也到了返航之時。
先前被魚王驚嚇過後的船長心想著日後再也不捕殺大魚了,只做一些接送的買賣安度餘生總好過葬身魚腹。
林小蝶看著越來越接近的齊魯大洲,心情反而越發沉重起來,是的,她想家了,從來沒出過遠門的她第一次就來到這距家數千裡外的齊魯大洲,也不知道家裡怎麼樣了。
看出林小蝶心事的樊玲一把勾住對方的脖子,在其耳邊玩味說道“說不定你爹孃巴不得你出遠門呢,他們好在家裡造小孩嘞。”
“樊玲。”林小蝶臉色通紅,故裝怒喝,舉起粉嫩的小拳頭就追著樊玲打,可練過體術的樊玲哪裡是她能追得上的,往往只差一絲就能錘到的時候樊玲腳上總能發力竄出半丈開外,兩女大大鬧的笑聲傳出老遠,看到的人都露出會心的笑容。
玩累了,兩人就躺在甲板上,林小蝶胸口上下起伏,樊玲則是呼吸平穩。
兩人這麼多年的陪伴,即便是非親姐妹,可也確確實實是非親姐妹了。
林小蝶內心深處也始終埋藏這一抹感激之意,不單單是把自己當做姐妹,還有自己的家人也受到了不少來自樊玲的恩惠,這些,她都記著呢。
相比於書中那些悲慘的故事,自己要幸運太多太多,能夠遇上這麼一位把自己當親妹妹的主子,那可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