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寅時,伸手不見五指的清晨伴著冷風,登徒摟著小萄睡意正濃,曾三兒悄悄潛入臥房,捂著眼輕晃了登徒幾下,登徒背過身不為所動。
“少主該起床上朝了。”事不過三,登徒睡前特別交代,叫不醒可以適當使用暴力手段。
登徒一般(不想偷懶的時候)都會早起“修煉”(跑步、跳遠、俯臥撐),但所謂的早起是對登徒而言的早,像早朝這般寅時起床更衣,對登徒而言太難了,不受點皮肉之苦,是絕不可能清醒。
登徒捂著被擰清的胳膊悄悄爬下了床,在曾三兒的幫助下,穿戴整齊,躡手躡腳出府,登上早已靜候的馬車趕往皇城。
這還是登徒第一次正式上早朝,回憶起上一次早朝,還要追溯到泉城之戰凱旋而歸。登徒揉著睡眼跳下馬車,用力抻了一個舒服的懶腰,大口吸入二氧化碳,精神了許多,列隊站齊,等候開宮門。
卯時宮門大開,文武百官依次入宮。登徒渾渾噩噩跟隨其他官員稀裡糊塗進了大殿,又等了許久,譚淵才在一群宮女太監的簇擁下坐上象徵權利的龍椅,接受滿朝文武的跪拜。
“平身!”譚淵端坐在上,下面群臣唯唯諾諾,低著頭不敢直視。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流程走完,黃公公照例吆喝道。
“兒臣有事要奏!”譚庸向前一步,取出懷中奏摺,呈給黃公公。
譚淵沒有搭話,給了譚庸一次發言的機會。這段時間譚庸的態度譚淵看在眼裡,每天準時早朝,表現的還算不錯,若是往日,譚庸想在朝堂上開口,要先過禁軍稽核,稽核不透過直接抬出皇城。
“此次和談,禮部員外郎登徒當居首功,兒臣覺得,理應封賞。”譚庸低著頭不敢直視龍顏面,但他猜的出此刻譚淵的表情一定很難看。
“賞。”原本倦意正濃的譚淵頓時清醒,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拒絕封賞有功之臣是大忌,只能壓著脾氣應下,“禮部員外郎登徒,想要朕賞些什麼?”
“臣……”登徒盼著快些結束早朝,回家睡個回籠覺,突然被點名,只好出列,“臣想……”登徒對官員品階等級並不瞭解,吞吞吐吐,斜視譚庸尋求幫助。
譚庸行事全靠賈煜,賈煜只教他這麼說,剩下的事一概不知。登徒求助沒有得到回應,卻被譚淵和譚嘉看在眼中,心中暗罵這倆人什麼時候勾兌在一起。
“想要什麼就直說。”譚淵沒想到這個廢物兒子竟然也對自己的皇位也有想法,他討厭被人算計的感覺,看來是時候給譚庸也封個王了。
“額……我要錢!還有地……”登徒實在想不出要什麼,反正錢多肯定不是啥壞事。
“就要這些?”譚淵沒想到登徒只要這些東西,土地金銀對譚淵而言就是個數,要多少都不算事,權力才是他在意的東西。
“嗯,沒了!”
“準了,賞白銀萬兩,良田百畝!”譚淵聞言轉悲為喜,難道是自己想多了,登徒與譚庸並無交集,提及此事只是為了堵住眾臣的嘴,安重臣的心。
譚淵生怕登徒反悔,立即命人去庫房搬出十幾箱金銀,加上百畝地契,一同送入登府。
出了皇城,遠離凝重,空氣都變的香甜,無拘無束才像活人的世界。曾牛一直守在皇城外,登徒無需多言,回府補覺。
三輛裝飾華麗的馬車圍住登徒,周玲拉開簾子主動打招呼:“登大人好久不見。”
登徒聞聲頭痛,周玲與他是有什麼仇什麼怨,天天陰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