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關城牆上,白雪翩然而落,將戰爭的痕跡悄然掩蓋。世界一片雪白,純淨得不像樣子。
一眾士兵握槍而立,精神抖擻,目光眺望遠方,嚴陣以待。
可他們如此嚴肅的表情並未持續多久,便被那突然出現在城牆上,面色比他們都還嚴肅的小郡主給逗笑了。
白雪中,小郡主蹲在牆邊,一臉認真的瞅著城牆。瞧她那瞅得津津有味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跟這堵牆認識呢。
霍鄞:“表弟啊,你說這小郡主哪哪兒都好,就,就是一天到晚神神……”
眼見自家表弟目光一冷,霍鄞心頭咯噔一下,趕緊把那到嘴的“叨叨”二字給嚥了下去。
也是,咱吃人家的用人家的住人家的,怎麼能在背後說人家壞話呢?
表弟教訓的是,為兄閉嘴,馬上閉嘴。
回眸,君晏的視線再次在喬樂身上駐足,眼底甚至隱匿著一絲常人無法察覺的貪戀。因為此時此刻,是他好不容易等來的契機。
一個可以毫不掩飾的看著喬樂,即便看再久,也不會讓旁人覺得不妥的契機。
畢竟喬樂這古怪的舉動,幾乎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你不看她,你才會顯得奇怪。
陸景:“丫頭,你這看了半天,到底在看什麼啊?這外面天寒地凍的,你身上又有傷,要是把你給凍壞了,我那老哥哥不得削我啊!”
回想起那隨軍需送來的親筆信,陸景那兩個眼圈兒都開始疼了。
信裡,老哥哥言辭“懇切”的囑咐了他整整七頁兒紙,要他千把自家孫媳婦兒給看好了。
畢竟自家孫子那麼缺德,能騙個這麼好的,簡直是祖墳上冒青煙兒了。若有個閃失,肯定要他陸景好看。
別說了,他陸景已經在害怕了。
起身,喬樂緊了緊身上的披風,這才用手去拂城牆上堆積的白雪。這雖是個極其簡單的動作,但君晏卻發現她的手抖了一下。
顯然是凍到傷口了。
於是乎,喬樂發現自己的手都還沒碰到積雪,那雪便自己掉下了城牆。
哇哦,她這是歐了嗎?
不過歐沒歐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城牆什麼情況,她已經徹底清楚了。
喬樂:“周全,你跟我說過,北關的建造先於子關,而子關又是以北關為原型縮建。因此,兩者所用的工藝與手段應是大同小異的,對麼?”
周全:“沒錯,郡主。”
點點頭,作為北關百事通,周全可沒少給喬樂講課。
喬樂:“那我是不是可以這麼理解,北關的建築工藝,實際上還比子關要差一些。畢竟工藝會進步,工匠們的技術也會越來越成熟,子關自然也建得更好一些。”
這次不用周全開口,一眾高階將領已預設的點了點頭。
北關與子關都有兩百多年的歷史,而子關至少比北關晚了十年。有技術進步是肯定的。
不過這跟他們想修好北關城牆,有什麼必然的聯絡嗎?
難道……
嶽妙妙:“郡主,您不會是打算把子關切下一塊兒,拿去北關補牆吧?”
喬樂:“你閉嘴!”
嶽妙妙:“好嘞。”
扶額,喬樂心說她只是想確定書中的建造水準,神特麼拿子關補北關。先不說這可不可行,就是可行,你把這城牆運過去的時間,也夠你再修一個了吧。
側眸讓周全拿筆來,喬樂這才顫顫巍巍的在紙上畫出了一樣東西。
雖然她這直線畫得歪歪扭扭的,但大家還是認出了此物——青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