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昭估做在一頂轎子上面,她刻意將窗簾拉開,一路上看著窗外的風景,心裡感慨萬千,但一切情緒都被她隱藏在心裡。
“變了嗎?又好像沒有……”她自言自語。
一個纖瘦的身影在顛簸的馬車上面,另一個纖瘦的身影從車外拱了進來,少年一臉欣喜。
月昭估看著少年猴子一樣的身形,有些驚奇,“你怎麼上來了?”
香汝比了個“噓”的手勢,對月昭估說:“阿孃,我想你了。”
月昭估抿唇,過了一會兒才說:“我不記得生過你這個孩子。”
香汝默了一會兒,說道:“我記得就夠了。”
月昭估深吸了口氣。
香汝安安靜靜的坐在旁邊,“我想一件事情得跟你說一下,去了木古王宮,你是以女夫子的身份去的,目前是專門教習九公主武功,以後可能……”
月昭估聽到“夫子”二字就已經皺眉了,再後面聽到“武功”二字,眉頭就差沒有跳出來飛上天。
她五官全部崩開,鼻子鼓得大大的,眼睛瞪得眼球都要掉下來了。
她的上下牙齒緊緊的咬著,那副樣子,簡直像是喝不到人血的吸血鬼。
饒是香汝,也被月昭估的樣子嚇到了,“你……你怎麼……了?”
即使是從魔尊學院的第一次見面算起,香汝也是沒見到月昭估的這樣猙獰的一面過。
見月昭估沒有回答,過了一小會兒,香汝又問了一遍:“你……你到底……怎……怎麼了嘛……”
他的語氣很是小心翼翼,聲音也是儘量放得極輕,就像是害怕自己會無意中崩斷了月昭估心裡那根弦。
月昭估眨了眨眼睛,眼裡的神色收斂了很多,她盯著香汝看了一會兒,最終說道:“我知道……我知道了……”
她的身軀即使是坐著,也好像很不穩,就像隨時都會化作一灘淤泥,軟踏踏的攤在座椅上面。
香汝也害怕……害怕月昭估會隨時就化作了一灘死水……之後蒸發……完全消失。
他還害怕……會像千年之前那樣……
“不!”
香汝一下子在車廂裡站了起來,頭撞上了車廂頂,他被反彈的坐了下來,屁股墩子也被砸了一下。
可是他沒有像往常一樣疼得倒抽氣,更沒有像千年以前那樣,一股腦撲倒他阿孃身上尋求安慰。
他麻木了很久、呆滯了很久,最終他猛然抱住了月昭估,把她圈在懷裡,手臂一點一點收緊。
“月昭估,我知道你是月昭估。”
他反思了很久,繼續說:“我不會再提那些稱呼了,我知道為什麼了,我知道你為什麼生氣,我也知道什麼事情會讓你生氣了。我會避免的,你原諒我好嗎?原諒我……”
月昭估沒有動彈,過了很久,她似乎被這個懷抱溫暖住了,她說:“我沒有責怪你,你……”
她還要說什麼。但是外面好像有人聽到裡面的動靜,有人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