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進入城主府,立馬感受到一種熱血的氛圍,裡面的景緻沒有小橋流水,也沒有假山花圃,有的只是一座座石臺,大概七八座,石臺離地兩丈高,一個臺子直徑大約三丈,臺上有人在比試,沒有花哨的招式,招招兇狠致命,看到兩人過來,也只是瞥了一眼,便繼續出招。
“因為無涯城臨近萬獸森林,每年都有人死於獸潮,現在不拼命,遇到危險沒命可拼。”無璣走到玉瑤身邊,聲音包含了某種悲涼。
“為什麼不派兵鎮壓?”玉瑤聽著,心裡也有點壓抑,這些人應該是無涯城居民的兒子夫君父親,每一種身份都意味著一份責任,更意味必須衝在親人的前面,頂起一片天,她對這些鐵漢的柔情肅然起敬。
“無涯城的人都是被慶帝流放的人,呵,他怎麼會管這些人的性命。”無璣苦笑地回答。
“城主府的人也是嗎?”玉瑤才明白為什麼這些人不離開此處。
“你知道我父親真名叫什麼嗎?龍無涯,前朝太子。那時候慶帝還只是六皇子,從五歲開始跟在我父親身後,誰能料到他背後捅了父親一刀,十幾年感情換來背叛。我永遠不會忘記,那日,他掐著我的脖子要挾父親,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我只是看到父親哀莫大於心死,父親答應了他,沒帶一兵一卒,只帶著我和他一起來到無涯城。那時候還不叫無涯城,只是一座沒有秩序的流放之地,父親花了三年才組成了無涯城,讓大家能像人一樣活著。你知道我父親為什麼沒有回去奪權,為什麼慶帝不派人監視父親,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的母親被他囚禁,每年只派人送來一份親筆信,母親的族人全被慶帝秘密滅門了。”無璣面無表情地說著,彷彿說著他人的故事,只是緊握的雙拳洩露了她內心的恨意。
“既然慶帝如此忌憚你的父親,為什麼不直接斬草除根?”玉瑤雖然知道這話有些殘忍,以慶帝猜疑的性格,也是極有可能。
“是啊,為什麼不斬草除根?我也不知道。”無璣的眼角微紅,眼睛無神地望著前方,身子更加顫抖,已經維持不了表面的平靜。玉瑤覺得她知道原因,只是不想說出來。
“無璣,你找我們來是有什麼事需要幫忙嗎?”玉瑤試著轉移話題。
無璣的情緒果然穩定下來,玉瑤歪著頭,瞅著她的臉怎麼越來越紅,感覺很新奇,她剛剛看著師尊都沒有紅臉,這是作何?
“哎呀,等會回房再說。”無極嬌嗔地剁了一下腳,引得玉瑤趕緊摸了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這感覺像吃了那啥,額頭上的筋隱隱鼓起,她好想踹這熊一腳。
玉瑤坐在師尊身旁,看著無璣像做賊一樣關上房門,心中一陣無語,翻了翻白眼。
“我主要是想喊你師尊和我成親。”一句話炸雷平地起,嚇得玉瑤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她連忙看向師尊,只見他萬年冰山臉盛著微薄的怒意。
“師尊,這不是我的想法,你不要看著我,你看她呀。”玉瑤連忙後退,擺擺手,死道友不死貧道。
“哦?那她怎麼知道我是你師尊?”凌安風的臉恢復冷漠,只是眼神如寒潭般望著玉瑤。
玉瑤心裡後悔不該多嘴告訴她,假裝沒聽到師尊的問話,拉著無璣急忙問,“什麼成親,你是不是說錯了。”因為緊張,玉瑤聲音提高,一個親字差點劈叉了音。
“哎呀,別緊張,就是假裝成親,幫我逼出一個人。”又是這種表情,玉瑤一巴掌直接劈在她頭上。
“快說清楚,別磨磨唧唧,像個娘們似的。”玉瑤急扯扯地喝道,背後那雙眼睛都快把自己灼出一個洞,也管不了自己話裡的漏洞。
無璣在心裡吐槽了她的話,才慢慢地說出原因,
原來三年前,無涯城來了一家被流放的罪臣,原本有五人人,可是天高地遠,路上感染風寒,官兵只覺得晦氣,沒花錢為那些人治病,路上死了三個,只剩孤兒寡母到達無涯城,官兵把人扔進城內,便回去覆命,城裡的人雖說不會害人,救人卻是妄想。若不是無璣巡視時看到,可能最後兩人也會悄無聲息地死去。
無璣連忙派人把二人抬進府內,請醫師診治,醫好了二人,但病根卻落下了,每日藥罐子不離身。無璣救的那人名叫季留松,是首輔大人的庶弟之子,路上死的那些人是他的父親,胞妹和一個忠心的丫鬟。玉瑤甫一聽到這名字,腦海裡便浮現另一個人的臉,季留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