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歐陽兮才拖了一身的傷向自己房內走著,卻在走廊碰到了一臉不快的姜琰清。
這些日子,林雲墨派出大批護衛滿城搜尋她的下落,她就如同喪家之犬到處奔逃,最後只能厚著臉皮求到了碧血閣。
卻不曾想,在這裡,她見到了藏匿於此多年未見的姜琰珺。
當年若不是因為痴迷千山暮母妃的未婚夫,她也不至於被抓了把柄,落了個被逐出煙浮國的悽慘下場。
姜琰清離了煙浮國便再也沒回去過,想來已有十年了,箇中心酸苦楚只有自己能體會,驟然在此見到姜琰珺,心中頗有些不是滋味。
對於姜琰清的所作所為,姜琰珺一清二楚,他隱匿在碧血閣,其實就是在等這一天,有誰不願樂享其成?
“林雲墨不肯鬆口?”姜琰清扯住她的手臂,見歐陽兮的樣子瞬間沒了底氣。
姜琰清正抓在歐陽兮手臂的傷處,她臉色蒼白的掙扎著,痛撥出聲。
“這是...”姜琰清急忙鬆了手,遲疑了一下問道:“你這傷,是姜琰珺弄的?”
歐陽兮冷哼一聲,沒吭聲,他們兄妹倆其實都一個德興的,暴虐殘忍。
她要為亡夫報仇,可仇家勢力強大,自己又身單力薄,只能依附於煙浮國。
“梨兒怎樣?”姜琰清躲過歐陽兮眼底的憤恨,急迫的問。
歐陽兮忍不住譏諷道“如今你倒是像個慈母了,早幹什麼去了?”
“我,我當時也是情勢所逼,實在顧不上她了!林雲墨有沒有為難梨兒?”姜琰清問的心急情切。
“棠梨很好,不過...她說她死也不會跟你走!”歐陽兮冷冰冰說罷,轉身便進了房內。
姜琰清看著緊閉的房門,即將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無奈的嘆著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再想別的辦法。
深秋的夜幕,皓月高懸,寒意岑岑,花牆上那些藤蔓葉子早已落光,僅剩了纏繞的枝條虯曲盤旋,飄忽著濃腥的潮氣。
那塊錦布被林雲墨攤在桌子上,看著那兩句詩,隱隱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尤其是今日歐陽兮來過之後。
想到此處,他轉身由一側的抽屜裡,拿出幾張臨摹的紙來,那是之前千山暮閒來無事,自己寫下詩句。
他拿起一張與錦布的字跡擺在一起對比,目光驟凝,心中暗暗一沉,果然,差異很大,不是一人所寫。
他忍不住沉思,是否是東方韻藉此對自己發出的警示?
他記得,東方韻帶千山暮離開時,曾說國君要閉關一年半載。
可是姜琰珺是何等狡詐狡猾,他連自己的親骨肉都信不過,又怎麼可能信得過一個相師?
他正對著那塊錦布發怔,敲門聲響起,李繼拿來了段知君傳來的訊息,似是特別緊急。
林雲墨面色沉沉的抽出紙卷,仔細的看著,眉頭漸漸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