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無光的甬道中,唯有辰鳴那淡淡的聲音迴響,相比於黑兔與夏彌的驚愕,辰鳴的臉色看起來確實算是平淡的了,只是那平淡之中,卻又有些讚賞。
“幻術魔法……”
夏彌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迷茫,他有些不解地看著辰鳴,以他的實力,尋常的幻術魔法,不可能不被他察覺,可這墓地的幻術,明顯是極為高等的,甚至比君主的魔法還要神奇幾分。
“天魔一族,最擅長的就是虛無魔法。”
辰鳴目光深邃,看向黑兔,說道,“除了封印魔法這一類的實用性魔法外,他們還掌握著另一種體系的虛無魔法,那就是幻術,在天魔還有魔王的那個時代裡,這種魔法曾經直接讓一支熾天使軍團墮落,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墓地中的幻術魔法,是由伊卡洛斯大人身體裡殘餘的魔力散溢而來的吧?”
“不愧是讀過時間圖書館的人,這都被你看清楚了。”
黑兔無奈地嘆了口氣,也沒有否認辰鳴的說法,開口道,“這的確是伊卡洛斯的魔力生成的幻術魔法,但有一點你猜錯了,那就是那座廣場的確是存在的,只不過並未在雪原之上罷了。”
“海市蜃樓麼……”
辰鳴略微恍然地點了點頭,道,“的確有一手,不愧是伊卡洛斯大人,如果不是我瞭解過她的生平,或許連我都會被她矇在鼓裡了。”
“我想,如果有人要與你為敵,那或許是那個人特別倒黴吧。”
黑兔腹誹了一句,轉身道,“甬道很長,別跟丟了。”
辰鳴笑著點頭,邁開步伐跟在了黑兔身後。
長長的甬道中,除了那兩人一兔的腳步聲和呼吸聲,似乎沒有任何的其他聲音,黑暗狹窄的空間裡,他們並不知道通往什麼地方。
就像黑兔所說的那樣,甬道的確很長,在黑暗中走了不知道多久,可放眼看向前方,卻依舊沒有找到出口所在。
又過了許久,夏彌率先忍不住開口問道,“到底還要走多久?是不是你故意帶錯路了?”
“甬道只有一條,我即使是想帶錯路也沒有辦法。”
黑兔停下腳步,嘲諷道,“皇上不急太監急,辰鳴都沒說話,你說什麼?”
夏彌微微皺眉,面色也跟著冷了下來,辰鳴見狀,開口說道,“這裡是君陵,我們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就不能不吵了?黑兔,你不是不願意驚擾伊卡洛斯大人嗎?儘快帶路吧,遲則生變。”
黑兔目光微凝,點了點頭,不再說話,默默地在前面帶路。
“夏彌,我們也走吧。”
辰鳴無奈地瞥了眼臉色鐵青的夏彌,勸慰道,“黑兔那傢伙說話就那樣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和它叫什麼勁?”
“少爺,我沒有!”
夏彌連忙搖了搖頭,道,“屬下只是擔心它會對你不利,這裡是黑兔的地盤,它想對您做什麼,我們無法……”說完,他還不著痕跡地看了黑兔一眼。
辰鳴搖了搖頭,同樣看向黑兔,說道,“它要是想對我做什麼早就做了,不會等到現在,夏彌,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你對我們的同伴提出質疑。”
夏彌臉色一白,行禮道,“是。”
那如永夜般幽暗的甬道,透著一股令人壓抑的寒冷,就如這兩人一兔的心情一般,質疑,不信任,若不是辰鳴從中調節,恐怕此刻的他們早已分崩離析。
而就是這樣的心情之下,他們的路也走到了盡頭,來到了一個岔路口,一邊有著亮光,一邊沒有亮光。
“根據我多年以來得來的經驗,我認為沒有亮光的那條才是安全的通道。”
站在三岔路口前停了很久,辰鳴無比認真說道,“黑兔,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是在開玩笑。”
黑兔不鹹不淡地撇嘴道,“那沒有亮光的路沒有氣流波動,很顯然是條死路,還得來的經驗,你看的什麼?”
翻了翻白眼,黑兔再次邁開步伐,朝著有亮光的甬道走去。
辰鳴微微一笑,與夏彌一起跟在了它的後面。
又走了大約一個小時,他們終於走到了亮光的盡頭,是一座巨大的殿前廣場,從那下方傳來的濃郁的魔力波動來看,這裡很顯然也有著許許多多的禁制。
“君主的陵墓,危險程度不亞於任何險地。”
感受著那由魔力席捲而來的氣流,辰鳴輕聲呢喃,羊毛出在羊身上,這些禁制的構成其實都是由伊卡洛斯屍身中殘留的魔力經過意志的引導而生成的,其目的就是為了阻止後來者來盜墓。
“不過是濫用伊卡洛斯魔力的產物,如果是真的伊卡洛斯,你早就死了不下千八百回了。”
黑兔冷笑地嘲諷了一句,說道,“跟緊我,這裡的禁制即使是無冕之王被捲入其中也會極為麻煩。”
辰鳴微微點頭,從魔力的規模來看,下方的禁制的確是非常強悍,如果夏彌捱上一下,都得脫層皮,這不禁又讓他對那墓主人的實力又提起了些興趣。
順著與甬道相連的階梯下去,他們來到了廣場的邊緣,但當他們一腳踏入廣場的時候,那散溢在各處的魔力,卻突然瘋狂地湧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