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聽聞,昭姬姑娘應該是有過目不忘的本領,那些書籍就算是尋不回來,應該也銘記於心。”
“過目不忘……”蔡琰的臉色一下發苦,然後慘淡的擠出笑意,搖了搖頭:“君侯誤會了,這世間哪裡有什麼過目不忘,那些書籍乃是昭姬不斷背誦,只是記得較快而已。”
“四千卷,有三千餘卷可複寫出來,但數百卷未曾牢記,仍舊要尋回……”蔡琰的話已經說出了現在的難處,她一個女流之輩,能夠得曹操舉為女博士,已經算得有安置了,再去令人尋找,很難。
郭誼聽完這話一下就輕鬆了起來,“那沒事,我若是尋回一卷,昭姬姑娘就讓我看一卷,怎麼樣?”
這對於郭誼來說,可能會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從來讀書就是獲取各種學識、提升能力的最基礎途徑,雖說不能讓郭誼的武力不斷增長,可是卻有學識、智力、政治等,都有所長進。
蔡琰陷入了遲疑之中,郭誼這話看似不算什麼要求,但他若是能記住,該當如何?但總不會有人真的能過目不忘吧?
難道說,郭誼只是隨便找個理由,讓自己能有得賺取?便不會讓人覺得是刻意相助?
蔡琰不相信世上有這樣灑脫大度的人,但這是郭誼,他的名聲實在是太好了,在百姓之中幾乎可以當做供奉一般,設廟朝拜。
“那,那可以啊。”
蔡琰鬆了口氣,思索良久之後還是答應了下來。
郭誼看談好了,也就不再多言,之後命人留意便是,向各處的商賈求購回來,但他心中還是有疑問的,譬如蔡琰是如何從長安到許都來的,之前早早就聽說她到了陳留、鄄城等地。
按道理,她應當是無法來到這麼遠的地方,這年代出郡就好似出國一樣,在半路說不定就被殺了。
蔡邕在長安被王允等斬殺之後,恐怕她也只能留在長安躲避,然後隨友人或者是父親舊友輾轉周圍的鄉里村落,斷沒有一行可以穿越數百里,近千里到兗州來的道理。
而且,她不是要被匈奴左賢王擄走嗎?!
“昭姬姑娘,能不能告訴在下,是如何回到兗州,又到許都來的呢?”郭誼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蔡琰愣道:“曹公接的,當初曹公去長安朝貢,而後便順便打聽了在下所在,然後託友人接了回來。”
“曹公恩情,在下銘記於心。”
蔡琰微微欠身,神情似有些憂慮,但還是看向郭誼笑道:“我還聽聞,當時是君侯力薦朝貢,以彰顯曹氏名聲,和長安諸多公卿能得暗中聯絡,由此這契機不也是君侯所給的嗎?”
“那伱更該默寫書卷給我看了,我看,我每尋回一卷,你就加寫到兩卷,如何?”郭誼急切的說道,聽蔡琰的話後連忙見縫插針。
“這,這……”
蔡琰眼眸晃動了一下,她實沒想到郭誼是這麼個男人。
只能點頭,語氣柔和的道:“倒是無妨。”
郭誼咋舌了一聲,大呼後悔,看蔡琰這麼好說話,心裡一下就不高興了,“早知道說四捲了,估計她也不會拒絕……”
可惜。
說完之後,郭誼立即起身,彷彿是要出門一樣,蔡琰還坐著略微愣神,莫名其妙的看著郭誼:“君侯可是要出去?”
“不錯,衙署十分忙碌,你可以在家裡等我,我這院子又大又舒服,隨意逛逛便是,家妻曹憲在後院,昭姬姑娘應當也是認得她的,丞相是蔡公的半個學生,和你便是……姐妹?兄妹,那麼他的女兒,喚你一聲姑姑不算什麼。”
“姑姑,郭兒去忙了,你去後院吧。”
郭誼理順了這關係,立即就起身了,把蔡琰晾在了一邊發愣,然後叫上諸葛亮準備出去,這蔡琰頓時有些茫然。
然後就陷入了苦澀搖頭之中。
“君侯,小女子也當回去了,”她盈盈一禮,本打算和郭誼同行,不過郭誼讓她先行等候片刻,到側院去換了一身衣服,穿著是黑色的皮裘大氅在外,裡面卻是一件單薄的普通布衣,並且腳下也是樸素的布鞋,肋間還掛了一頂草帽。
這穿著和剛才完全不同,蔡琰以往見過不少名士,也有年輕人,多喜錦衣,喜好裝點於外在,且注重禮儀。
但郭誼務實一些,和那些人的感覺完全不同,雖是幾句話佔了她點便宜,但後來論輩分不也讓自己佔回來了嗎?
莫名其妙的就和他沾親帶故了,顯得很是親切,實際上兩人年歲並沒有相差這麼大,應當是年歲相仿,或許郭誼還要年長些。
哪裡能做他的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