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一年經營,往來者逐漸為士族子弟居多,而且來了也不會專門為來尋花問柳,多是以獨間相聚,賞舞飲酒,談論大志。
“好死!”
“哈哈哈!喝!!”
在一間屋舍內,幾名年輕人在一同飲酒,其中一人儀態最為狂放,早將進賢冠扔在了一旁,披頭散髮,敞開胸襟,斜躺於坐榻上,靠在身後木柱前。
“世間之道多有此,奈何蒼天已收也,當時只盼得雷怒,不料轉頭竟祚白,這幾日我等還在為郭孟譽鳴不平,誰知軍士之怒,怒在刀兵,以行替言,我等不如也!!”
這人大笑之下,又飲了數碗,才等待眾人同飲。
另一人也是樂得笑了起來,“自古以來,怒懣而發,宛若奔流之洪,當如斯!卻沒想到,偉長竟是如此忘形。”
“哈哈哈!!”那字為偉長者,當即大笑出聲,靠在木柱上幾乎身體搖晃不已,“我自當年閉守於門,不與士子接黨,便期盼有此才學之世,如今能尋得,當如此地之名,為妙館也。”
“而見那郭孟譽被人如此迫害,心中更是不忿,奈何不敢以刀兵相逼,又恨人微言輕,但今日聞有兵馬為其出頭,才抬頭得見豁然開朗,原來今日還是青天!”
“哈,妙,妙!”有人聞言笑著搖頭而下,又偷喝一杯。
這幾人在此,都是頗有才學,互相欣賞,方才相聚,也全賴有妙館這種地方,比起一般的酒舍勾欄都要高雅許多,不必去和人廝混,也能名正言順的飲酒相聚。
主要是這裡的酒好,有一種花香芬芳,不似其它地方多有綠蟻浮於表面,所以同好。
這地方貴。
但他們覺得,貴的地方唯一的不足,便就是貴。
而便宜之地,唯一的好處,便也只是便宜,而已。
故而願意到此相聚,也好來得熟了問問這妙館身後到底是何人,能育這些賦詩、飲酒、舞劍皆有所長的妙女。
還不可碰也,都為月宮中人,只可遠觀與近談。
“今日後,此事定當引起朝堂注目,若能復郭孟譽之職,那便振奮單家之心,才學日後當為優也。”
“若是如此,我等也能求取一席之地,求得才學自薦,定有作為。”
“這話倒是不錯,但諸位且想,若是趁此時機,能復興當年月旦評之盛況,其不更好?當初月旦評,以家世為傳,多為士子與名,但現在若是復興,則可尋名士主持,當以才學、策論為品,這樣既可服眾,也能令眾人信服,激起萬千學也。”
“不錯,阮兄所言極是。”
“如此,且看近日傳言便是,郭孟譽若是能得復,便可算興矣,那我等也不必行此豪放姿態,也還當再尊禮儀。”
“哈哈哈!!我們剛豪放起來!”
就結束了。
這等儀態,怕是還要再等十數年。
要麼是盛世以豪,要麼便是再亂而擺!
自這一夜起,得知訊息的學子、士人幾乎都在等著結果,這一場兵變最終到底會如何。
……
不過他們著急。
郭誼顯然並不著急,兵變的事情他早早知曉,但還在家中等著天子親自下詔讓他去平定。
所以今日還能有心思,在府中和人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