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拱手行禮,行了個標準的臣下之禮後,才道:“除去這幾個奴隸外,小臣還帶了幾人來。”
他如此自稱倒也合適。周家天子還沒死呢,既是天子封的縣君,僅從地位上來說的確是要比他們高,自稱小臣也無過錯。只是淼淼雖被封了縣君,可至今還是頭次遇見有貴族會如此待她,她倒是愣了愣。
這一路行來,即便是個小貴族都未曾將她這縣君的名號放眼裡,更別說什麼尊重了。至於未獲封前,那態度更是惡劣。也就是她謊稱自己出自山門,那些人待她的態度才好一些。
可所謂的好也是有限的,也只是面上稍微客氣點,可骨子裡透出來的鄙夷可沒減少半分。
現在忽然冒出個貴族,且職位不小,忽然如此客氣,倒是讓她有些意外。
想了想,便道:“不知是何人?”
人群漸漸讓開,幾輛車馬駛了過來,哀嚎聲源源不斷地從馬車裡傳來。
“還未到嗎?!屈令,你動作快些,哎喲,可癢死我了!”
“公子不可撓,啊,又破了,奴婢該死!”
“天煞的趙國人!定是那秦子越做的毒藥,來害我等!”
“天,天罰!這是天罰!國君當時可不在場!”
“閉嘴!”
在場的雲山人面面相覷,這是啥情況?
唯有是江與淼淼心裡明白:這是毒藥發作了。
“縣君聽見了吧?”
屈令道:“本這事也不宜聲張,但如今連……”
他重重嘆了口氣,話沒說下去,可結合車裡剛喊出的話,誰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他拱了拱手,道:“因著這事,祭祀一事也被延誤了。國君很想立刻就祭祀,但奈何實在沒力氣,而祭祀之日的選定都要由國君來定。聽聞縣君醫術了得,京都各路名醫束手無策的病您都能解決,想來由您出手必是能解此毒。”
淼淼蹙眉,故作疑惑地道:“毒?可當日我亦在場,並未發現有施毒,且我等修士亦未傳出有誰中毒的事,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蹊蹺?”
“縣君。”
屈令上前幾步,壓低聲音道:“你該知道此事關係重大,即便不是中毒也必須是中毒。縣君聰慧過人,因明白在下的意思吧?”
淼淼沉默了。
還想掩蓋嗎?看來下得藥還不夠猛啊!
果然給大師姐料中了!欲成此事,還需再下猛料!
她故作思索狀,片刻後,拱手回禮,“無月明白。”
車馬進了雲山,在山腳下專門用來接待貴客的地方,幾個貴族被抬出了馬車。
淼淼尚未去檢查幾個奴隸的狀況,便聽那些貴族喊道:“兀那醫修,快給我等瞧病。”
淼淼拿出銀針,冷笑了下道:“兀那修士?您在喊誰?”
屈令蹙眉,呵斥道:“放肆!此乃天子親封的靜姝縣君,怎敢如此無禮?!”
“什麼縣君?!”
一個穿著紫色衣衫的貴族叫嚷道:“不過是個山野修道的人,若不是得了天子垂青……”
“既然如此,諸位請回吧。”
淼淼道:“我一介方外之人,治不了你們的病。”
“放肆!”
那貴族繼續大叫著,撲稜著坐起來,“你敢?!你可知我是誰?!”
淼淼笑了,“左右不過楚國諸侯底下一介小官,我堂堂一個縣君難不成還要朝你跪拜?!”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