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得面色通紅的季雲海,像嚇了一跳似的連連擺手,“侯爺說笑了!就我那點功夫,怎能讓侯爺盡興。屬下就不上去丟人了。”
清遠侯諷刺一笑,“倒也奇了,你季雲海你武功平平,教出的徒弟倒真是不俗呀!”
“哪裡是我教的他,他不滿十三歲時就成了他教我了。”季雲海討好地笑道。
清遠侯看著葉勳生氣,和旁邊的人開始議論起葉勳,但聲音大的在場所有人都能聽得見,“他以前就是個愣頭青,雖然看著一副活不長都樣子,但他身上那股勁,我真是喜歡。我還奇怪呢,就葉時清那條老狗怎麼能生出一隻老虎來?再看現在他那慫樣,天天臊眉搭眼的像個受氣小媳婦,不,像縮頭烏龜!跟葉時清那個老匹夫一模一樣!聽說前些日子還讓他婆娘撓花了臉?”侯爺不屑地撇撇嘴,“真是丟盡天下男人的臉!”
葉勳知道所有人都在偷看他,他就像沒聽見一樣細嚼慢嚥地吃著眼前的飯菜,只有在提到他父親時,他臉色稍有些變化。
連皇上都看不下去了,打斷了清遠侯道,“清遠侯可是咱們大明的肱骨大臣,朕甚是倚重。怎麼能讓他今晚不盡興呢?哪位愛卿願意替朕陪他練練?”
皇上都發話了,仍是沒人出聲,敢出來應戰。
清遠侯臉上現出了得意的神色,“皇上,不是本侯說您,您用人的眼光比你祖父還是差了許多。”
皇上臉上現出一絲慍色。
一位小將軍聽不下去,站起來反駁道,“侯爺,此言差矣。亂世重武,盛世重文。如今太平盛世,治國良臣才是首選。即使帶兵打仗,一個人勇猛又何用?敵人數以萬計,只靠一己之力可以嗎?任憑你再神勇能抵得了火銃、大炮的攻勢嗎?不是還得需要運籌帷幄的謀臣。”
清遠侯嗤之以鼻道,“張將軍這是在離間我與皇上的君臣關係嗎?本侯只是隨便一句戲言你卻抓住不放?你是何居心?”
皇上望著二人說道,“張將軍,朕明白你的一片忠心。但侯爺不是這個意思。你坐吧,今晚多喝點。”
“皇上,屬下願意陪侯爺過兩招。”文度突然向皇上一抱拳說道。
皇上點了一下頭,眼睛卻沒離開葉勳,“你去吧。”
清遠侯看了看文度很是不屑地笑笑,“沈文度是吧?以前跟過葉勳?”
文度向清遠侯一揖,沒理他的話茬,“請侯爺指教。”
“你擅長使什麼兵器?”
“回侯爺,在下更擅長用劍。”
“哦?”清遠侯轉臉看向葉勳,“和葉勳一樣?不會是他的徒弟吧?這樣也好,徒弟代師傅出戰。”
文度看看葉勳,不知如何回答。
一直不出聲的葉勳突然說,“我沒收過徒弟!”
文度說道,“在下是‘沈家劍’的第九代傳人,與葉大人的劍並無關係。”
皇上坐在上面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把眼前的盤子、碗都扔到葉勳臉上!別人罵你時你都裝聾作啞,就一直裝下去好了。現在又冒出一句?怎麼著?這是要跟我們撇清關係?怕文度給你丟人?
“好吧。”清遠侯笑笑,“你用劍,我就用刀。刀劍無眼,傷著你,本侯可不負責任。”
文度點了下頭。
“侯爺,切磋一下就好,點到為止吧。”皇上叮囑道。
清遠侯一笑,“好!開始吧!”
文度擺開架勢揮劍向清遠侯刺去。清遠侯拿起刀,立刻跟剛才慵懶的老頭判若兩人。只見他目光炯炯,精神抖擻。面對文度快速凌厲地進攻只是不慌不忙用刀一擋,文度連劍帶人就被震得彈出去幾丈遠。文度感覺胳膊都震麻了。他領教了清遠侯的力道,不敢與其正面交鋒,只左右躲閃,尋找進攻機會。但清遠侯的刀越來越快,文度招架起來越來越困難,他連連後退,並虛晃幾次,做假意進攻,好讓清遠侯露出破綻,以便發起更有效的進攻。但清遠侯不但進攻猛烈,防守的也密不透風……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緊張地看著兩個人交鋒。皇上也緊緊地握住拳頭,手心了都是汗。只有葉勳垂著眼皮,旁若無人地喝一口酒,吃一口菜。但其實他透過餘光和聽聲音,已經斷定文度很快就要敗下陣來。所以,他又快速地夾了幾口菜,便跟身邊的太監說自己要上廁所,便藉故溜了。
果然,清遠侯眼神帶著殺氣,揮刀向文度砍來時,文度躲閃不及,只得用劍去擋。劍卻被“當”地一聲震飛了。但刀的攻勢仍未減弱。為了不被刀砍傷,文度不斷後退,身體後仰,手都觸到地了……就在千鈞一髮的時刻,皇上喊了一句,“侯爺!不要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