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就說來話長,我從部隊回來,我父親就不想讓我再做侍衛了,按照我父親的吩咐,我去跟皇上請求去了兵部。因為我父親想讓我做個文官,去兵部這是為了了卻我父親的夙願。你知道我心裡一直想做個帶兵打仗的武官的。所以我跟皇上商量,只是在兵部掛個職,應付一下我父親。主業還是在帶兵打仗上,後來又上過幾次戰場,封號就是那時得的。其實,文官、武官倒都還好,但錦衣衛……”葉勳搖搖頭,“那就是皇權的一個工具。多跟嚴刑酷法、殘害忠良聯絡到一起,口碑很差的。而不像做官,不管是文官還是武官,是可以有自己的政治主張的,你是忠是奸還是取決於你自己想做什麼樣的人。我父親說,只有透過科舉做官才是正途。要不也不會逼著我考取了功名。另外,他覺得在皇上身邊做近侍,不是長久之計。所以,一而再再而三逼我辭去侍衛的職務。我都聽我父親的,就跟皇上請辭了。”
文度略一思忖,沉聲道,“我覺得你對錦衣衛有偏見!你也說錦衣衛只是個工具,它的好壞忠奸主要取決於用這個工具的人。皇上要鞏固他的政權,沒有這麼一幫為他馬首是瞻的人行嗎?”
“也許吧。但終歸還是不夠光明磊落。我還是更願意坦坦蕩蕩、無愧於心。所以我願意聽我父親的。他對我可謂一片良苦用心呀!我怎能辜負?”
文度看著他,突然問道,“你執意要離開皇上時,皇上為難你了嗎?他會不會有些傷心啊?”
文度會這麼問,葉勳有些意外,“應該不會吧?咱們皇上可是勤政愛民的好皇帝,何況我只是他身邊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他不會太在意的。”
文度搖搖頭,“你可知道,能在皇上身邊做一個讓他親近信任的人,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兒?”
葉勳嬉笑道,“這個我只能說‘人各有志’,我不做,正好把機會給想做的那些人呀!”
“這個可不是誰想去做就能去做的。得有本事,得合皇上的眼緣,得讓皇上信任……”
“這個我承認,人和人之間還真的是有眼緣這回事。比如你吧。”葉勳會心一笑,“我見第一眼就覺特別順眼,倍感親切。有什麼話都想跟你說。小虎總是說我偏心,我捫心自問好像還真是有點兒。反正,你在我身邊,我就會覺得特別踏實。”
文度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抿嘴笑了。
飯桌上,葉勳突然放下飯碗,低頭摳起指甲來。若蓮察覺到他不對,便問道,“你有事?”
葉勳點點頭,“父親,夫人,我年紀不小了……我覺得應該考慮一下終身大事了?”
“什麼終身大事?”若蓮追問。“你是說……你的婚事?”
“正是。我都二十三歲了。”葉勳低頭囁嚅道。
“你的婚事……先不著急的。”若蓮竟有些慌亂。
“可是像我這麼大年紀的,很多人都兒女成群了。”
“我不是說過嗎?如果你忍不了了,就先收了桃兒做通房。以後等你成親了,再把她抬為姨娘。親事可以先放放。”若蓮敷衍道。
“怎麼又說桃兒?她是我妹妹!這跟她有什麼關係?我現在說的是我娶親的事兒……”
“你娶親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葉勳心想:我不操心,也沒見你們誰替我操心呀!“夫人,我已經到了可以談婚論嫁的年紀了,而且……現在我已經有了心儀的姑娘,並且想與她相伴一生。”
“什麼?”若蓮‘霍地’站起來,“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能容你私定終身?”
若蓮反應如此之強烈是葉勳沒有想到的,葉勳支吾道,“我們……還沒到私定終身的地步,這不是跟……家人商量嗎?”
若蓮望向葉時清,像是徵詢他的意見,見葉時清木木的,沒有反應。若蓮只得說道,“不是說,皇上有意把公主嫁給你嗎?你這私下裡自己就找了,皇上能答應嗎?”
“那只是坊間傳說,皇上從沒正式跟我提過。況且,咱們這個家世,怎能娶公主進門?我反正是絕計不同意的。”
“那你就跟皇上說去,他同意了再跟我們說。”若蓮推脫道。
見若蓮有意阻止,葉勳只得點點頭。
若蓮突然問道,“你和那個姑娘發展到什麼地步了?”
“就……見了幾面。”
“以後少見面!”
葉勳皺著眉欲言又止,只得又點點頭。
葉勳一走,若蓮急忙轉向葉時清,“老爺,這怎麼辦?”
“慌什麼慌?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事的。”葉時清不慌不忙道。
“可是,萬一……看得出來葉勳真的是對那個姑娘上心了。”
“以不變應萬變,靜待時機。”葉時清說完就走了,留下一臉迷茫和困惑的若蓮在那裡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