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度回頭看了瀟瀟一眼,抱怨道,“我現在終於知道,林公子為什麼會這樣有恃無恐了?”
“為什麼?”葉勳一臉困惑地問。
“都是你慣的!”
“怎麼就是我慣的了?他那德行從我認識就這樣!天生的!”葉勳覺得自己很無辜。
“你就死不承認吧!如果不是你在他身邊,他敢去招惹那些耍雜耍的?他就料定你不會不管他!”
“那我還能真看著他被人打成肉餅?”
“你試著不管他一次,看他下次還敢不敢?”
正說著,瀟瀟追上了,他一把摟住葉勳的脖子“天宇,你吃不吃?”
葉勳一臉嫌棄地說,“大街上吃東西,像什麼樣子!別碰我啊!弄我一身。”
瀟瀟很聽話的把手拿下來,把吃的一股腦塞到小乖手裡,又把手在自己身上抹了抹,然後重新掛在葉勳身上。
“幹嗎呀?大街上拉拉扯扯的像什麼?”
葉勳和文度趁杭州各縣縣令還沒來知府衙門述職,便先去各個縣做了一個初步的調查。回來後,他倆核對往年的資料發現出入很大。
葉勳來了精神,眼睛亮亮地說,“文度,咱們是不是發現特大貪墨的案件了?怎麼都對不上呀?我們只是去各地粗粗的統計了一下,可都比報上來的土地、店鋪要多得多呀!”
文度倒是很平靜,“你先別高興的太早。他們應該不會犯這麼明顯的錯誤。咱們再仔細看看,好好想想。”
文度還在看資料,葉勳已經展開他無限想象力,想象自己破了特大貪墨案件後的場景了:皇上給了他好多獎賞,金銀綢緞,數之不盡,還要升他的官;潘若蓮看到賞賜眼睛都笑沒了,對自己發生了大逆轉,像伺候大爺一樣的對自己殷勤討好;秋桐滿眼崇拜、溫柔可人地衝著自己笑,然後羞答答地被他摟著懷裡;朝臣們開始對自己刮目相看,都說他們以前是眼瞎了,錯看了自己……
“我知道問題在哪裡了?”文度突然一句話,打破了葉勳的美夢。“我們去調查時發現土地、園林、店鋪都多,是因為有很多藩王貴戚是不需要納稅銀的。”文度指了指賬本上的一頁記錄道,“你看這條街上的大多數店鋪都是這個李姓的富甲的,他之所以不用交稅銀是因為他爺爺輩曾經娶過一個郡主;還有這片山和這裡所有的地都是屬於一個藩王的……”
葉勳皺著眉頭仔細研究了一番,不由感慨道,“這也太不公平了吧?財富、土地、店鋪都集中在少數人手裡,他們卻不納稅?而那些本來就很窮苦老百姓卻還得交稅銀?”
“你才知道呀!這種事古來有之。何況咱們先主爺還規定,他的子孫後代祖祖輩輩需要國家奉銀養著。”
“越有錢有勢的越不交稅!怪不得國庫裡總是告急。”葉勳突然想到了什麼,“文度,你說如果能讓那些富甲一方的藩王貴胄也交稅,這點稅銀對他們都是九牛一毛呀。然後老百姓們少交點,這樣既增加了朝廷的稅收,又減輕了百姓的負擔多好呀?”
文度撇著嘴搖搖頭,“這個問題從古至今就一直存在,很多人都想解決它,可都沒有成功。”
葉勳看著文度有些掃興,“從你的表情我可以看出,我是多麼的異想天開!文度,咱們別這樣好嗎?我畢竟剛做這個官,還是需要多多鼓勵的。”
文度低頭笑道,“葉大人勤勤懇懇、憂國憂民,這份熱情實在值得褒獎。”
葉勳莞爾一笑,“這才對嗎。那你說我說的有道理嗎?有錢的、收入高的理應多交稅銀,窮苦的百姓,就應該少交或不交!對了!文度,你幫忙寫一個奏表,把我的意思跟皇上說說。”
“啊?”文度有些為難地說,“有熱情是好的,但不能衝動。這還沒有什麼頭緒呢,就給皇上寫奏表,是不是……”
“我來杭州都兩個多月了,就算給皇上彙報一下工作吧。雖說十有八九不會有結果,但至少讓皇上知道我想做把這個官做好,而且現在就在認真做事。嗯!”葉勳點點頭,“就這麼定了,讓你寫,就寫吧,不得推諉!”
這一日,文度見葉勳一個人在大廳跪著,好奇地問“這……又怎麼了?”
“大概是到時間了。”葉勳很是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