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麼……”許縣令沉吟了片刻,做思考狀,“當時本縣記得是齊仵作去驗的屍,得出的結論也是自縊,並未有打鬥過的痕跡,所以……”
所以他們是自殺,與別人無關。
李青悠眉頭皺了皺,直覺許縣令沒有說實話,人的第一反應騙不了人,許縣令在聽到她問養父母死因的時候表情明顯有一瞬間的凝重,似是有所顧忌。
李家老兩口就是普通的老百姓,有什麼本事讓堂堂縣令顧忌的?
那隻能說明害了老兩口背後的人有很大的來頭,可兩個普通老百姓又怎會招惹上這等存在?
事情似乎越來越離奇了。
欲速則不達,李青悠明白這個道理,因此也沒有繼續追問,反而說起了其他,“許大人來青山縣快一年了吧?”
李青悠不再追問,許縣令也鬆了口氣,樂得轉移話題,順著她的話點了點頭,“是啊,光陰似箭,一眨眼本縣為官十幾載,卻依舊……”
只是個區區的縣令,說起來令人唏噓。
只不過後半截話沒說出口,畢竟是當著外人的面,還是個平民百姓,有些下不來臺。
但內心的遺憾卻又無處可訴,也著實空虛的緊,否則也不會李青悠一提起這個話頭他就感觸良多了。
“看前路一覽無餘,再回首茫然一片,唉……”許縣令搖了搖頭。
他雖然為官多年,但一直都在地方做個小小的知縣,上頭沒人,且他為官的地方又都只是些貧瘠之地,他又不忍心大肆搜刮民脂民膏。
這就導致了他這個縣令十分清貧,雖不至於兩袖清風吧,卻也相差無幾。
沒有門路又沒有銀兩開路,可見未來的官途依舊沒什麼指望,這種一眼望到頭的日子其實挺讓人洩氣的。
但這話又不能明說,只能胡亂說些似是而非的話聊以排解。
李青悠勾了勾嘴角,聽話聽音,她可不是十三歲的少女,好歹前世她也活了二十七年呢,對於許縣令的那點鬱悶和不滿多少能明白一點。
“事在人為嘛,我相信以大人的才智和手段,假以時日平步青雲指日可待。”李青悠笑道。
這記馬匹拍的許縣令十分舒服,哪怕知道她是恭維,可誰又不愛聽恭維的話?
“李姑娘說笑了,為官之責在為民做主,本縣胸無大志,旨在能造福一方百姓,不被百姓們背後罵貪官就於願足矣了。”許縣令照例謙虛了幾句。
李青悠又立馬順杆爬的奉承了幾句,句句馬屁都拍到了點子上,拍的許縣令暈暈乎乎不知道東南西北。
隨即李青悠話鋒一轉,“我方才並未在開玩笑,想我一介民女尚能知進取,又何況大人才高八斗,學富五車,胸懷宏圖大志遲早要施展拳腳的。當然千里馬再好也得遇到伯樂,否則也只能平添恨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