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縣令一直就不太喜歡李青悠,在他眼裡的女子就該溫順婉約,安心在家裡相夫教子,而不是整日生事。
李青悠就是整日生事的主兒,偏跟她有瓜葛的還都是他惹不起的存在,所以許縣令十分不待見她。
但心裡不待見,表面功夫還是要做足的,將看了一半的卷宗放下,朝門口點了點頭,“讓她進來。”
當李青悠拿出衛大公子的親筆信,許縣令驚訝之餘卻也沒覺得太意外,畢竟他早就知道李家姐弟跟衛家小公子關係匪淺,衛大公子對她們照拂一二也情有可原。
況且李青悠總是有驚人之舉,哪怕她再幹出什麼出奇的事他也不會覺得太奇怪了。
許縣令想起之前的疑問,李青悠因緣際會認識了衛家小公子這沒什麼奇怪的,但她竟然還能搭上沈家,並且拉了沈家做生意,這就令他費解了。
雖說他大致上也能猜出沈家的一些意思來,但李青悠畢竟是個平民百姓,還是個女子,想要周旋在兩大家族之間,甭說是她,就算是他這個一縣之長怕是也沒這手段。
李青悠沒說話,靜靜的看著許縣令,一直看了好一會,直到許縣令不自在的虛握成空拳請咳了幾聲,才勾唇淡笑,說了一句,“上趕著不是買賣。”
許縣令愣了下,繼而才明白李青悠的意思。
並非她汲汲營營主動要攀上這兩家,想攀也攀不上,就好像崖底的人徒手想往上爬幾乎不可能,但崖頭有人伸手拉一把就能輕鬆上來的道理一樣。
是衛家伸出了手,沈家亦然,否則憑她李青悠又怎麼可能搭上人家?
許縣令點了點頭,說不失望是假的,從主動到被動這當中的差別可不是一點半點,而他更是一直都處於被動的地位,就好像菜市場上的白菜任人挑選。
許縣令嘆了口氣。
“其實……”李青悠語帶遲疑,看了眼許縣令,“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只不過這話不能明說,但以許縣令的機敏自然也猜出了李青悠話中的意思,但依舊不以為杵。
便是利用又怎樣,能被利用就說明有價值,如果連利用都沒有人,那才是悲哀。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許縣令笑著打哈哈。
李青悠也跟著笑了笑,許縣令的態度她大致上能窺見一二,但她並不關心這些。許縣令跟她有沒什麼關係,再說人一成年人,又是一縣之長,輪不到她來說教。
她今天來除了送上衛大公子的親筆信之外,還有件事。
“你是說你養父母的那件命案?”剛才還談笑風生的許縣令一下子神色嚴肅起來,從他調整坐姿的動作來看,似乎帶著不安。
李青悠知道李家老兩口的命案不簡單,但眼下許縣令都一臉的忌憚,這也讓她的心高高的提了起來。
“是啊,生養之恩大於天,當初若是沒有爹孃,就沒有青悠的今日。”李青悠嘆了口氣,“救命之恩當湧泉答報,縱使我現在沒有能力,卻也不想爹孃去的不明不白,總要弄個清楚不是?”
這件事一直存在於李青悠的心裡,從來就沒有忘記過,之前沒提是因為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