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繡的眼神裡閃爍著驚慌、失措、害怕、迷茫、凌亂,卻獨獨沒有決絕。
真正想死的人眼神不是這樣的,阿弟直視著秦繡的眼神,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卻也並沒有出聲阻止。
他知道秦繡怕的是什麼。
這件事雖說是秦繡陷害他青悠姐姐在先,但說到底他們還要跟沈家合作,也正是因此阿弟才將吳郎中帶回到這裡,而不是直接送去衙門裡。
青悠姐姐說過,大局為重。
春紅和夏綠怕出事,兩人唯唯諾諾的出了屋子,直到這會秦繡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下來一半,另一半卻是沒辦法放下來了。
眼下是什麼情況她完全弄不清楚,只知道一團糟,而她現在腦子裡比線團還亂,根本理不清頭緒,也不知道該從哪開始。
滿腦子就倆字,完了。
事蹟敗露,她完了。
李青悠看著秦繡神色變幻莫測,鬧不准她是怎麼了,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她跟這個吳郎中之間肯定有貓膩。
不過眼下秦繡這個狀態顯然說不明白什麼,李青悠轉向阿弟,“到底怎麼回事?”
阿弟又看向吳郎中,“你說,說好了咱們這事還可以私下解決,說不好……”
阿弟笑了笑,“咱們也可以去衙門說清楚。”
吳郎中身子一震,別的什麼都好說,唯有去衙門是萬萬不可的,那就不是個說理的地兒。
再說他還有把柄和證據攥在這孩子的手上,現在事已至此,他也顧不上其他了,再抬眼瞄了眼秦繡,心裡默唸了一句對不住,就開始說了。
“梨花香是我家祖上在番邦偶然得到的一個秘方,服下此藥之後可以使脈象呈現出孕狀,除此之外一些嘔吐等反應也跟孕狀相差無幾……”
透過吳郎中的訴說,李青悠總算聽明白了,秦繡沒懷孕卻找吳郎中拿了能使人呈現出假孕現象的梨花香,假裝自己懷孕。
“這便是梨花香。”吳郎中從懷中拿出一個藥包來。
除此之外阿弟還從懷裡拿出了一張紙,抖開,遞給李青悠。
“這是什麼?”李青悠狐疑的接過來,藉著燭火一看才發現是一張自述書,上面的內容與方才吳郎中所說的一般不二,上面還簽了他的名字以及按了手印。
不過字跡有些潦草,而且也寫的不太工整,像是匆促之間寫成的。
“這是你寫的?”李青悠又看向吳郎中。
吳郎中點了點頭,這是他剛才在那條黑黢黢的衚衕裡,墊著醫藥箱寫的,因著沒有燈,只能就著月色寫,所以字跡潦草了些。
事情至此,李青悠已經瞭解了始末,再次看向秦繡的時候眼底染上了寒意。
她們之間本無什麼仇怨,不過是女孩子之間的幾句口角和小心思罷了,可秦繡這麼陷害她就太過分了。
這是沒成功,可一旦成功的話……
李青悠都不敢想象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