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弟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嚇了屋子裡的人一跳,李青悠直接站起來將阿弟拉到一旁,她也是這會才想起來阿弟還在這,之前被秦繡鬧的腦子裡一團亂,都忘了阿弟這茬了。
“你怎麼還在這,劉三哥呢?”李青悠往外看了眼,見劉小三站在門口,讓他把阿弟帶回家去吃飯睡覺,“你們先回去,我晚點再回。”
說是晚點,不過看這架勢今晚上能回去就不錯了。
阿弟並沒有動,而是往門口的方向看過去,李青悠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驚訝的看到吳郎中也回來了,而且是被押著回來的。
“這怎麼回事?”李青悠狐惑的看了看劉小三,又回頭看了眼阿弟。
“還是讓吳郎中自己說吧。”阿弟嘴角勾起一抹笑,又看向秦繡,“畢竟這事涉及到了夫人。”
夫人兩個字阿弟咬的挺重,能清楚的聽出他語氣中的嘲諷。
這裡面好像有事?
李青悠也順著阿弟的目光看過去,這才看到秦繡臉色蒼白,當然之前也挺蒼白的,但這會她眼底全是驚懼。
驚懼?
這不是她唯一信任的郎中嗎?
再看向吳郎中躲避著秦繡的眼神,這兩人之間肯定有事,看樣子還不是小事。
至於說是什麼事嘛……
結合今天發生的這些,似乎很明顯了。
秦繡在短暫的驚慌之後勉強讓自己恢復了平靜,強行擠出一個假笑,“吳郎中,你是不是又貪財多收俺銀子了?”
她在說這話的時候死死的盯著吳郎中,奈何對方始終不看她,恨的秦繡牙根都癢癢。
這個無用的蠢物。
吳郎中不配合,戲該做還是要做下去,秦繡一改之前悲痛欲絕的要死要活的姿態,一臉沒事人般道:“你這人也是,俺知道你最近銀子不湊手,便是你開了口俺還能少給了你的?何必非這麼做?”
李青悠挑了挑眉,一旁的阿弟更是嗤笑了聲。
屋子裡靜悄悄的,空氣中都透著尷尬。
春紅夏綠兩個丫鬟更是一臉的狐疑,平時她們夫人將銀錢攥的很緊,便是她們也碰不到,這宅子裡花一文錢都要從她手裡拿。
什麼時候多給過吳郎中銀錢了?
便是給也是她們夫人親自給,她們兩人連銀錢的邊都沾不著。
還有便是,春紅記得清清楚楚,今兒她們夫人就沒給吳郎中銀錢。
“天兒也不早了,吳郎中上了年紀,還是早些回去吧。”秦繡見吳郎中不說話,心中著急,語氣中也透露出急切來,只想著趕緊打發他走。
只不過吳郎中沒動,其他人也沒動。
“你是怎麼回事,俺這用不著你了,俺身子也沒事了,你趕緊走吧。”秦繡開始轟人。
吳郎中垂著頭滿臉的尷尬,他十來歲在醫館當學徒,年近三十終於學成當了郎中,到現在行醫近三十年,無論走到哪都被人當祖宗似的供著,這還是頭一次被人往外轟。
還有之前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也是第一次,更是自懂事以來第一次尿了褲子,總之今晚他人生中多出了諸多個第一次。
這可惡的第一次。
屋子裡所有人都不出聲,就只有秦繡一個人在唱獨角戲,這種感覺令人心慌,好像被所有人都看穿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