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青悠不一樣,一個細皮嫩肉的姑娘家,整天在外面奔波就夠受的了,現在連馬車都沒有,這擺明了是欺負人。
“姑娘。”劉小三恨鐵不成鋼,看到李青悠看過來的眼神,想起來這是在外面,忙改了口,“公子。”
好歹她也算個老闆,叫一個管事的給欺負成這樣,她怎麼還笑得出來?
“行了,走幾步路而已,沒什麼的。”李青悠擺了擺手。
有些事她現在不能說,再說每天這麼走一大圈也相當於鍛鍊了,左右現在又不冷,還挺好的。
“要不的咱套驢車?”劉小三看了眼驢棚,又皺了皺眉,“就是咱也沒個車棚子,不大好看。”
李青悠不同意,驢子夜裡起來拉磨已經挺辛苦了,白天再跑一天肯定吃不住勁。
走了幾步見劉小三沒跟上來,李青悠停下腳步,“狗仗人勢這事重點在人不在狗,他想倚仗也是因為有所倚,你這麼較勁是沒意義的。”
劉小三一臉的蒙圈,有聽沒有懂,李青悠搖了搖頭,繼續往前走。
這邊李青悠剛出門,阿弟也緊跟著出門了,小山娘得了李青悠的吩咐讓她看著阿弟,這會忙追出來,“你幹啥去,待會叫你姐知道又該罰你跟驢棚站著了。”
李青悠不在,阿弟誰也不怵,把一個小布包往懷裡一揣,頭都沒回的丟下一句,“我有事,一會就回來。”
“還一會,這一會得會到天黑去。”小山娘在後面咕噥著嘆了口氣,搖著頭往回走,“這哪是姐妹倆,分明是倆假小子,往後可咋辦呦。”
阿弟今天是真有事,一路跑到城北的書齋,昨天來的晚沒看清牌匾,今天才看到上面寫著宏圖書齋。
口氣倒是不小。
再看這會書齋已經開門了,阿弟邁步走進去,昨天的小夥計認出了他,笑著說,“小孩兒,你咋又來了?”
阿弟看了他一眼,說了句,“我來抄書。”就直奔著櫃檯後的掌櫃的走過去了。
為了避免掌櫃的再找其他的藉口打發了他,阿弟還特意帶來了筆墨紙硯,看的掌櫃的直笑,“呦,這是有備而來?”
倒是沒看出這小孩還有股子執拗勁。
左右現在是一早上剛開張,這會他吃飽喝得也睡的挺好,又還沒到上客人的時候,閒著也是閒著,再說這小孩長的還挺招人稀罕的,掌櫃的就沒再阻攔。
“那你就寫幾個字我瞧瞧吧。”掌櫃的道:“就寫三字經吧。”
阿弟點點頭,將紙鋪開,櫃檯上有研好的墨,他就沒再費事自己研磨,提起筆蘸了墨開寫。
“你用左手?”掌櫃的面露驚訝,左撇子的人他見過不少,但能用左手寫字的卻不多,畢竟開蒙先生都會給扳過來。
阿弟看了他一眼,抬起還包著的右手。
掌櫃的收起了打趣的笑,眼底多了幾絲真誠和憐憫,這麼小的孩子,手又傷了,鍥而不捨的往這跑,單是這份毅力一般成年人都沒有。
再看他身上的細布儒衫,以及這兩天的行為,掌櫃的迅速判斷出這是個窮人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