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弟是小孩子,又一臉的天真,秦繡信以為真忙抬手在臉上胡嚕了兩下,直到看到四周眾人竊笑才反應過來被阿弟給耍了。
頓時氣的臉發白,一跺腳回到馬車裡,她娘見她氣呼呼的樣子,問她咋的了?
“沒事。”秦繡氣不打一處來,隔著窗戶狠狠的瞪著李青悠,一個小孩子哪有那麼多心眼子,肯定是她教唆的。
李青悠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去遠處解決了一下人生三急,聽到錢富貴招呼眾人上車趕路,也忙趕回來了。
錢富貴認真清點了一遍人數之後,帶領著車隊繼續上路。
李青悠這個車廂裡坐了六個人,除了她們姐弟倆和秦繡母女倆之外,還有一個大娘和一個年輕的婦人。
之前休息的時候,阿弟讓秦繡在眾人面前出了醜,她把這筆賬記在李青悠的頭上,總想著找機會報復回去,奈何也沒什麼機會。
李青悠根本不甩她,一路上不時的跟阿弟說笑幾句,再不就是看著窗外的風景,直看的秦繡銀牙都快咬碎了。
“娘,咱們這次去省城就去那家雲繡坊吧,張大哥上次給俺帶回來的杭綢就是從那買的,那兒的杭綢可好看了,聽說省城的官家小姐們都去那買料子。”
“還有祥麟銀樓,張大哥給俺買的赤金鐲子也是從那買的。”
“哦,對了,還有福記點心鋪子,上回張大哥給俺送來的桃仁酥就是那買的……”
秦繡句句不離張鐵牛,說這話的時候故意朝李青悠的方向看了眼,眼底帶著挑釁。
就算曾經張鐵牛見天的往李家跑又咋樣,現在還不是和她定親,並且沒幾個月就要成親了?
哪怕李青悠臉上表現的好像不在意的樣子,但她才不信她真的一點也不在意,好歹張鐵牛也在衙門口當差,家裡人口簡單,也沒有弟弟妹妹什麼的,稱得上是一門好姻緣了。
當然李青悠在意也沒用,張鐵牛的娘死活看不上她,絕不可能讓她進門的。
尤其李青悠又是這個名聲,錯過了張鐵牛根本找不到更好的人家了,估摸著再過幾年也只能找個鰥夫給人家做個填房就不錯了。
然而李青悠連個眼角都沒給秦繡,不是她反應遲鈍,也不是感受不到秦繡的嘲諷,只是她覺得沒必要。
再說人家是未婚夫妻,別說是說什麼了,就是做什麼她也管不著。
因此李青悠根本沒加以理會,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給秦繡,見風吹亂了阿弟的頭髮,抬手把他頰邊的一縷髮絲纏到髮髻上,還讓他往後點坐,“視窗風大,別吹著了。”
秦繡話裡話外的嘲諷沒有得到預期中的回應,李青悠既沒有羞怒交加也沒有默默的忍受嫉妒,就跟沒事人一樣,頓覺一拳頭打在了棉花裡,十分無趣。
然而李青悠沒反應,可不代表阿弟能就此揭過,睜著一雙燦若星子的大眼睛回頭看著李青悠,“早上出門的時候狗蛋又被他娘給打了。”
狗蛋是阿弟平時一起玩的一幫禿小子其中之一,男孩子上了七八歲就到了貓厭狗嫌的年紀,不時的闖點小禍被家裡大人打是常有的事。
尤其平民百姓家又不是深宅大院,誰家打孩子罵老婆頃刻間就能傳遍整條街,隔著老遠都能聽到雞飛狗跳的吵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