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點25分,隨著巨流河鐵路橋邊一聲巨響,此起彼伏的爆炸聲響徹整個大地。附近的村民被巨響驚醒,紛紛批衣起想看個究竟,但隨後被無數個荷槍實彈的軍人擋了回去。
林久治郎沒有看到沖天的火光,但是在隨後接獲得的報告裡得知,張作霖乘坐的列車已被炸燬,鐵路大橋已斷為兩截,但是因為現場湧進相當多的軍人,方圓十數里之地也被密密封鎖,張作霖個人的具體訊息無法得知!
無法得知?林久治郎犯了難了。他抓起電話,直接打到瀋陽軍區司令部,要找熙洽確認。
這時候的大本營裡,值班參謀已經得到訊息,反常地,參謀長熙洽也急匆匆趕到,甚至比值班參謀的訊息來得還早些。
也難怪,大帥專列被炸,天大的事情,他這個負責東北地區衛戍的參謀長若是再慢了半拍,怎麼向人民黨中|央委員會交待?看著他一臉凝重的表情,參謀知道事情的份量。
熙洽緊張地問:“訊息屬實嗎?大帥的訊息如何?”
參謀很篤定地說:“是從當地派出所輾轉得來的訊息,列車上還有幸存者,派出所才得到確信。”
熙洽一聽有幸存者,馬上激動地問:“都有些什麼人?大帥可在其中?”
因為訊息的來源極不可靠,熙洽馬上命令:“命令駐軍大虎山的李守信騎兵團立即前往巨流河救援,同時命令所有瀋陽軍區軍隊不得妄動,一切命令均要經過我下達方可執行!”
可是,參謀還是提醒他:“參謀長,如此重大的行動要不要通知劉主任?”
瀋陽軍區政治部主任劉汝明是現在和他平級的幹部,但是軍銜卻比他差一點:他由於是老資格的奉系將領,在授銜時成為上將,而劉只是中將。他本來就沒把這個政治部放在眼裡,何況在這個時候?
他裝出很體貼的樣子說:“事發緊急,劉主任那邊由我來說。再說政治部不管軍隊排程,現在以我的命令為主。”
不過他的這句話卻被外面一句洪亮的聲音打斷:“參謀長,這句話可是違背政工制度的!緊急狀態下,政治部主任可是能夠制止包括司令在內的所有命令,而改由司令部委員會討論決定的!”
話音未落,慣常儒雅的劉汝明大踏步走進來,臉上沒有一絲倦意。熙洽乾笑說:“剛才不想麻煩劉主任,而且司令官、副司令官均不在,委員會也無法作出討論的。”
劉汝明淡淡地說:“張司令官就在中|央軍委,可以直接報告啊。另外大帥發生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先通知中|央?”
熙洽擦了下汗,“一時慌亂沒有想到。但是大帥的事要先確認為最重要,還有傷者的救護,都需要緊急處理!再說既然有人密謀炸鐵路橋,難保沒有後手,派出些軍隊到現場是有必要的。我盤算了一下,離那裡最近的一支軍隊就是大虎山的李守信團了,他們又是騎兵,適合行路。”
劉汝明不置可否,卻問及李守信之事:“參謀長,李守信的團原本應該駐紮在多倫的?”
熙洽眼皮閃了一下:“是嗎?一個騎兵團的排程,許可權在於軍級,這倒沒有耳聞,我還以為他本來就是在那裡的。怎麼,有不妥嗎?”
劉汝明看著他:“據我得知的訊息,李守信私自調崗巨流河大橋,並驅逐了護橋武警官兵,所以我認為在此情況之下,他有重大嫌疑,不但不能再調動這支部隊,反而還要將其控制以澄清事實,你覺得呢?”
熙洽略一遲疑便乾脆地說:“既有嫌疑,命令憲兵把他抓起來即可,現在先管大帥的事要緊。”
劉汝明這才靜靜地說:“我已上報中|央軍委和總政治部,張作相副主席暨大本營司令的命令是全體瀋陽軍區進入一級戒備狀態,所有命令均需由我、參謀長和裴副司令共同作出才有效,此命令已傳達到全軍。另外,19軍一個師已經奉命抵達現場並封鎖所有訊息,這是中|央軍委直接下達的命令。”
聽說中|央這麼快就有了動作,熙洽還是很吃驚。自己近在咫尺,反不如中|央知道得更早,這效率、這隱密!不過他還是很關心地問:“通知到少帥、吳大帥和孫大帥沒有?”
人民軍五位元帥,分別擔任軍委五位正副主席。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命令由軍委發出自是應有之義,但是熙洽關心的是,這個“軍委”是誰,或由哪些人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