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醉一個眼神示意雲陌寒還不快下去,還要留在這裡礙眼不成,眼看著那太子殿下惹得好事,皇上這氣沒地方撒,若是寒兒再留下來,莫名地做了這撒氣筒,皇上可會承了這份情。
雲陌寒正準備退下,剛想著轉身,便被聖陵帝猛然叫住。雙腿忍不住地打顫,莫不是自己與那百里寒先前在如意樓私下會面之事被父皇知曉了。雲陌寒仗著膽子轉身,自始至終不敢抬起頭,對上聖陵帝的視線。
“父,父皇!”
聖陵帝只是隨意地暼了雲陌寒一眼,思慮了片刻,猛然起身。
“翰林院那裡還有一個空缺,寒兒若是願意,明日不妨先去歷練一番!”
齊醉只在一旁緊緊地捏著帕子,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寒兒哪裡有不妥之處,得罪了皇上,沒想到皇上還是惦記我們母子的。
齊醉眼看著自己的兒子傻愣在那裡一動不動,忍不住上前提醒了一下。
“傻寒兒,發什麼呆,還不趕快領旨謝恩。”這翰林院誰不知道是個養大爺的清閒地,不過對於寒兒如此放蕩慣了的,皇上能給找到如此一個空缺,實屬不易。
待皇后與二皇子退下之後,聖陵帝忽然面色微沉。
“花憐,朕對蘇兒是不是太過嚴苛了些?”同樣是自己的親生兒子,蘇兒自小便作為儲君培養,一言一行無不小心謹慎,難免有些少年老成,而再看寒兒與夢兒,雖說言行舉止難免有欠缺不妥之處,至少不會如蘇兒那般,每日過得膽戰心驚,惶恐不安。
若說是蘇兒當真與朕求過什麼,那便只有佳敏那丫頭,只是朕的苦心,佳敏自是不知,蘇兒要何時才會明白。
花憐自然知曉做奴才的本分,雖然皇上表面上在徵詢自己的意見,其實皇上心中早已有了決斷,不是麼。
東宮
雲扶蘇自將軍府回來,便開始整理行裝,隨意點了幾個自己信得過的親衛,汗血良駒已然備好,正準備出門,便被無憂先生攔了一個正著。
“太子殿下今日若是要走,便從無憂屍體上踏過去吧!”無憂先生猛然跪地,自己自然知曉自己幾斤幾兩,想以性命作為要挾,自然是不能,只是作為一個謀士,個人榮辱是小,萬不可讓殿下在不歸路上越走越遠。
雲扶蘇不住地收緊拳頭,孤以為無憂最是懂孤,不曾想第一個出來阻攔孤的竟是你。雲扶蘇倒不是失望,只是內心著實百感交集,分辨不清是何滋味。
雲扶蘇忙著上前,將人扶起。
“先生對孤小心庇護之心,孤又不是鐵石心腸,豈會不知,只是這一次,孤求先生可以姑息孤肆意妄為一次!”雲扶蘇狠狠地攥緊無憂先生的手,眼神之中滿是堅定。
雲扶蘇待無憂先生似師長,似知己,卻從未有過一星半點君臣主僕的繁文縟節,無憂怎會不知。越是這樣,無憂便越不能眼看著他一錯再錯,他刀霸天的死生是小,即便是與他將軍府決裂且如何,只要皇上與殿下不離心,殿下就是堂堂大陵的儲君,將來的掌權人。萬不可意氣用事,有半點閃失。
只是越是懂他,越看得出,這次只怕殿下是鐵了心,哪怕是自己血濺三尺,了結了自己亦是無濟於事。無憂一把攥緊雲扶蘇的手,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
“殿下,此行你必會後悔!”
雲扶蘇想都未想,只是看了眼無憂先生。
“孤若是不去,才會後悔!”談話間,雲扶蘇已然背起行囊準備出發,目標幽靈郡。
傳旨太監不等趕到,眼看著幾匹汗血寶馬自自己眼前擦過,雖然是一襲夜行衣,那領頭之人自己怎好這般熟悉。
傳旨太監只怕是自己老眼昏花看錯了,且又揉了揉雙眼,這才確定,自是太子殿下無疑,忙著追上前去。
奈何自己老胳膊老腿,怎好與這汗血寶馬相比,不過勉強追了二三百米,便險些一口倒不過氣來。
“殿下,皇上有旨……”傳旨太監眼看著那明黃色的聖旨,這下可該如何是好,殿下此舉莫不是要抗旨麼?
雲扶蘇嘴角上勾,即便是不看也知道那聖旨之上是何內容,只是不知這次父皇且換了什麼花樣,是禁足三五日還是月餘。
“殿下,如此抗旨真的沒事麼?”親衛們倒不是擔心自己的安危,自打入東宮的那一日,個人榮辱安危便早已拋在腦後。
雲扶蘇只是回之一笑,夾緊馬腹,抗旨,孤哪裡有抗旨不遵了,聖旨在那裡,爾等可有見過?
南陵 莫祁山
“師傅何事如此急著傳喚徒兒?”原本夜離只以為師傅不過隨意找些被蟲蛀老鼠啃了大半的爛書來唬弄自己,不曾想師傅這裡竟有如此罕見的先賢手書,治國之道,機關之術無不記載詳盡,奈何夜離雖然看得興起紅了眼,卻無法真正地參悟到其中精髓。
莫祁只是稍作停頓,隨手扯緊衣袖,微微咬著牙,道了一句。
“護國將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