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將那個不知從哪個地縫裡鑽出來的狗屁侯爺打發走,夜離廣袖一揮,捎帶著整理了一下那凌亂的墨髮,隨意地倚在牆頭,雙眼略顯迷離。
隨手開啟一罈南陵醉,只在鼻間輕輕掃過,那誘人的甘甜,只比那月色愈加令人迷醉,只是這醇香的美酒此刻卻不及那月下的女子之萬一。
月黑風高私語時,坐等紅杏出牆來。
夜離剛剛有些酒意,不知哪個不知死活的,又不合時宜地冒了出來,夜離再沒有先前那般好脾氣,只聽聞牆頭那窸窸窣窣的聲響,牟足了力氣,正準備一腳將其蹬下。
“上官臨風,你到底有完沒完?”幸好夜離及時收回了幾分力氣。
只見這一襲夜行衣之人,深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圖謀不軌,才有意裝扮如此。
“世子,世子是我,青椒啊!”青椒雙手死死地扒著牆頭,這才好不容易爬上來,若不是後面有條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的大黃狗追得緊,怕是還不會爬得這般快,只是眼看著自己好不容易就要爬上來了,險些被自家主子一記絕情腳蹬下去,還真是好不委屈。
夜離只看著青椒如此落魄的模樣,不過翻個牆而已,依著他的輕功,不過是小兒科,定是遇到了什麼事。詢問過後便知,就知道那上官臨風,不是個省油的燈。可憐了本世子的那兩壇南陵醉,還真真是餵了他那條白眼狗。不,白眼死太監!
“世子,世子如此一襲白袍夜探將軍府只怕是不妥。”青椒畢竟是夜離身邊的老人了,除了偶爾有些憨傻,處事倒也算是周全細心。
夜離眼看著青椒從身後取下一個包袱,包袱裡果然裝著一套夜行衣,不得不說,難得他如此貼心一次。
只是不知哪裡來的賊風一陣,眼看著好好的包袱,就在夜離伸手,眼看著唾手可及的瞬間,竟然不知為何,直直地跌落在地,夜離想要伸手勾住,已是不及,帶巧不巧地恰好被那大黃狗叼了個正著。
這老黃倒是有靈性,叼起包袱掉頭就跑。
刀飛飛四下尋了半會,平時這老黃總是習慣膩在自己身前,今兒竟是怎麼了,莫不是看上了哪家的小母狗,肉骨頭都不香了。
夜離眼看著那大黃狗叼著包袱跑進了院子,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離世子竟然來了,何不入府一敘?”若不是老黃叼著一個包袱突然跑進院子,刀霸天還沒有發現什麼不妥,看來,將軍府的守衛,防範還有待加強。
若只是個小小包袱,最多刀霸天也就只以為是哪個大意的小毛賊,只不過再配上這醇美甘烈的南陵醉的香氣,那麼這小賊,只怕是不一般。
刀霸天又不好掃了這離世子的興致,只得在牆下耐心等候。
“夜離見過刀世伯。”夜離一個飛身而下,隨之而來,一陣濃烈的酒香飄過。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刀霸天忙著引夜離入內院。
“老黃,這是哪裡來的包袱啊?”刀飛飛只看著這從天而降,莫名其妙的包袱,必有貓膩。正想著開啟,猛然想到,會不會暗藏玄機,譬如裡面裝著一個定時炸彈什麼的,也說不定。
“小姐,小姐?”靈兒不過去小廚房取了一碗元宵的功夫,回來便看到自家小姐只盯著一個包袱,便失了神,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包袱,裡面到底裝著什麼寶貝。
靈兒正著著上前,將那包袱暫時放到一旁,若是這元宵不趁熱吃,就不好吃了。
“別動!”刀飛飛一聲驚呼,著實將靈兒嚇了一跳。
不過一個包袱而已,也不知道小姐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
刀飛飛正是為難,應該如何處理這不明包袱,老黃忽然上前,鋒利的牙齒和爪子並用,不過片刻便將那包袱打了開,一套夜行衣從裡面滾落在地。
刀飛飛猛然一驚,只是不等其反應,便聽到靈兒不知哪裡來的力氣,驚喊著。
“來人啊!快來人啊,有刺客。”
不過片刻的功夫,清竹軒內已然圍滿了人,如此大的動靜,怎麼能少得了當家夫人玉瑤。
“吵什麼吵,還有沒有點樣子,深更半夜的,想嚇死人麼?”玉瑤眼看著眾侍衛家僕們,看著自己過來,大老遠便閃出一條路,心中自有幾分竊喜。
“啊!!!”眼見著地下不知從何而來的一襲夜行衣。
“來人,快來人,務必將整個將軍府給本夫人翻一遍,也要將這小賊給本夫人揪出來。”玉瑤著實是嚇了一跳,一手拿著帕子,不住地輕輕拍打著胸口,只是半會才反應過來。
這小賊眼看著奔著這清竹軒而來,關老孃屁事,若是藉此機會,這小賤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怕是沒人會懷疑到老孃身上。
“罷了,都這麼晚了,想來如此大的動靜,便是那毛頭小賊有著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再出來造次,今晚就這麼散了,明日待本夫人稟明將軍,多加強些守衛便是。”玉瑤待眾人散去,忍不住掃了眼那沒心沒肺的小賤人。
“不過就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元宵,不知道是說她心大呢,還是就是一個單純的吃貨呢,小賤人,總有一天,老孃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