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徐蘭自然一早就知道徐蘭的手段,他們個個垂著頭,臉色複雜。
“徐姑娘,這些人,我們真的是沒辦法了,能用的藥都用了,可越是用藥,他們身上的傷口就爛的越嚴重,每天刮下來的爛肉都夠裝滿一個木桶了,看著,叫人心疼啊!”
說這話的人徐蘭還記得。
當初趙百戶受傷的時候,就是這人從旁協助。
徐蘭搖著頭,一股腦的從袖子裡摸出了幾個用油紙包好的藥粉。
她開口道:“先把這些藥粉用水衝了,每人半碗,給這些人先灌下去,那些傷勢不嚴重的,就先從這出去吧。這裡味道不好,留久了,難免會染上其他的病。這是軍營,不同於外面的醫館。”
那軍醫聽了這話之後,就差蹲在地上拍大腿了,那副咬牙切齒的樣子看了叫人心疼。
他哭喪著一張臉,解釋道:“徐姑娘,你說的這些,我何嘗不知啊?可就在前幾日,這傷兵營裡的幾個兄弟傷勢潰爛,膿血嘣的到處都是,有幾個剛粘上沒過多久,就出現了高熱。我怕這些人出去之後,這形勢控制不住,到時候怕是整個軍營都要跟著遭殃啊!”
徐蘭聞言,臉色驟變,連忙問道:“那幾個人在哪?你請示誰了?為什麼少將軍不知道?”
那人無奈的說道:“當時將軍受傷少,將軍出去請人,其他的幾位將軍也都受命在外,這大營裡只有範監軍一人,我跟他說完,他連句話都沒說,轉頭就走了,逃的比兔子都快。壓根就沒給出什麼解決之法,徐姑娘,這些人都是上陣廝殺過的,早都不怕死了。可這樣,實在是太憋屈了!”
徐蘭現在真的覺得那麼輕鬆的就弄死了範監軍一行人,真的是太便宜他了。
她就應該把這個姓範的拖回來,剝皮抽筋,凌遲處死!
可罪魁已經死了,她就算氣的去撓牆根,也無事於補。
只能儘快安排應對之法。
“把軍營裡的存藥都拿來,馬見莧,黃苓混合黃連研磨成粉,混在水裡,在這傷兵營裡噴灑,所有進來的人,都要用石灰把腳底板蹭乾淨了。”
話說到這,徐蘭終於想起來門口還杵著幾個將軍。
她深吸了一口氣,對這幾個說道:“幾位將軍,現在情況緊急,你們不能留在這了,等此事了結之後,我在和幾位將軍證明自己的醫術,不過既然剛才幾位都說你們是死心塌地跟著梁將軍的,那這個時候就更應該速查宵小,解決少將軍的燃眉之急,而不是在這裡看熱鬧了。”
這幾個糙漢子被徐蘭說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可他們是在軍中摸爬滾打慣了的,自然知道如今這個情形是有多嚴峻。
幾人再通知留在外面的人帶來石灰後,把自己的腳底板藏得乾乾淨淨,大步流星的離開了傷兵營。
徐蘭瞧著這幾個人的背影,轉身投入了治病救人的過程中。
那幾個最先捱到那些破潰的膿血的傷兵如今已經瘦的皮包骨了,身上的傷更是看著駭人。
可徐蘭只是重新拿出了一條絲巾,遮住了自己的口鼻,開始一一為他們檢查傷勢。
同時,她吩咐道:“讓外頭的人找幾個草簾子推進來,把這幾個和其他沒捱到破潰膿血的人隔開來,以後的吃食儘可能的清淡,酒水更是不能沾染。告訴外面送飯的人,讓伙房的那些人把飯做好了,放在一處,每天定時定點的過去取,其他任何人不能踏入傷病營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