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這裡頭的幾頭豬也在戒備的看著紅藥,雙方劍拔弩張,勢不可擋,一不小心,便會陷入一場持久戰中。
她往哪裡去,豬就跟著往哪裡去。
紅藥的一雙大眼睛既焦急又害怕的在豬圈裡巡視豬食盆的身影,在當她看到一頭豬正低頭在豬食盆裡吃食時,她整個人的狀態都不好了。
紅藥忍不住心道:就你在吃,就不能跟其它豬學學嗎?看看胖成什麼樣子了,自己心裡沒點數嗎?
她的眼睛又繼續在豬圈裡到處流轉,一頭側臥的豬,懷裡正安靜的躺著一個豬食盆的畫面映入她的眼簾,紅藥不可思議地愣了片刻。
她看著對方舒服愜意的姿勢,又是羨慕又是嘆氣道:“這小日子過得真滋潤,每天只需要吃飽了睡,睡醒了再吃,真羨慕你們!”
說完,她離開豬圈片刻,等她再回來時,手裡多了一根木棍,她踮起腳尖,前傾身體,使勁用木棍去撥拉豬食盆,然而,一不小心,木棍戳到了這頭正在休息的豬身上。
這頭豬先呆呆的撲稜下兩隻耳朵,短小的尾巴掃了下屁股,然後慢慢地站起身,朝紅藥而去,一人一豬的眼神在這時有了交匯。
紅藥似乎從豬的眼睛裡看到了被人打擾到的憤怒,她連忙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拿豬盆而已,不是故意打擾你休息的,你別過來,別過來啊!”
豬並不理睬紅藥,繼續邁著四個小蹄子朝她去。
紅藥吞了下口水,直直地盯著對方看,她只顧著害怕,卻忘記了自己和豬之間還隔著一道籬笆,粉紅大豬從鼻子裡發出哼哼的叫聲,腳下不停,紅藥嚇得連連退後幾步。
於是,一場劍拔弩張的人豬大戰即將開始。
豬圈裡的其它豬也開始騷亂起來,大家齊刷刷的跑到籬笆跟前,個個仰著脖子,發出哼哼的豬叫聲,聲音就像和尚唸經一樣,讓人頭暈目眩,心情煩躁。
紅藥看向圍著籬笆站一排的豬臉樣。一個個長而醜的鼻子,毫無掩蓋地暴露在空氣中,使得紅藥整個人的狀態都不好了。
她頭暈目眩,生無可戀道:“哈——”
她無奈地站在那兒,看著一群豬衝她發出不滿的喊叫。
這時,一位年齡四十多歲的男人,一身下人裝扮,急匆匆的跑到豬圈前,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紅藥有點委屈道:“我就是想拿豬盆,給它們餵食吃,撥拉豬盆的時候,不小心驚到了一頭豬,然後其它豬也跟著騷動了。”
“誰讓你過來餵豬的?”
男子聲音嚴厲,紅藥嚇得一個哆嗦,以為自己惹了大禍,她囁囁嚅嚅道:“是一位嬤嬤讓我過來的。”
“餵豬的活兒,以後你不要再來幹了;豬圈離廚房那有一里地遠,光把廚房裡的剩飯剩菜送過來也得夠嗆,哪是你一個姑娘家能幹的來的。去去去!哪來回哪去!”男子開始趕人道。
紅藥一聽,心裡竊喜:這不就意味著,她可以不用跟這群豬打交道了!
領命後,紅藥一邊跟男子道謝,一邊心裡雀躍不已。
“嬤嬤還有交代你其它的活計沒?”男子問道。
“嬤嬤說,喂完豬,讓我上山去挖車前草、蒲公英丁給豬吃。”紅藥回道。
男子沒有再回話,他背對著紅藥揮了揮手,拉開籬笆門,堂而皇之的進入豬圈,一群豬隻是圍著他看,並沒有一點攻擊的意味,反而還十分溫順,不一會兒,那人便一手拎著一個豬食盆出來了。
紅藥吃驚的看著,心裡對他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
她拿著那人給她的車前草和蒲公英丁的樣本,高高興興地離開了戰場。
紅藥從雜貨間拿了一個揹簍背在身上,她剛走到院子裡,迎面就看到走來一位相貌俊美、嫵媚動人的白衣男子,白衣男子手執一把精美的摺扇。
她不由自主地被男子白皙纖細、骨骼分明的手指吸引住,而白衣男子此時也在注視著紅藥,待紅藥收回視線時,正好與白衣男子清冷孤傲的眼神相遇;短暫的視線交匯後,紅藥出於禮貌,向對方微微鞠躬後,便離開了。
白衣男子站在原地,望著紅藥離去的方向幾秒後,便繼續朝府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