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證實他們有能力在定州就某位官員進行刺殺,當晚知州衙門就被人丟進一個藥包,把衙門外牆給炸塌一截。
爆炸聲把正在出恭的知州陳大志嚇的硬生生夾斷,屁股都沒來得及擦就提褲子躲到馬房在草料堆裡藏了整整一柱香,要不是衙門的人左呼右喚,陳大人恐怕還不願意出來。
這兩件事的發生,促使本來就動搖的定州官紳採取了不與周軍為敵的決定,甚至為了“免災”還張羅了一頓豐盛大餐款待周軍。
場面上是做足了的,至於將來如何跟朝廷解釋,得先看朝廷在不在。
“大人,信中說什麼?”
開口詢問的是州判王一水,從七品的官職。
滿清入關後將州分為直隸州和散州,因此知州品級不同,前者正五品,後者從五品。連帶著知州的佐官品級也不同,直隸州的佐官州同為從六品,散州的佐官為從七品。
兩者也不是由吏部從進士選取分配,州同是從舉人或貢生中選拔,州判則是從貢生中選拔。
貢生就是國子監的學生,可以不經科舉任官,但仕途有限,主要為知府、知州的佐官。
相當於吏員中的頂級存在。
不止州判王一水相當緊張,其餘官紳也均是提心吊膽,唯恐周軍把他們的好心當成驢肝肺,要是發兵來打定州,就城中這幫烏合之眾哪裡是他們的對手。
在眾人緊張目光注視下,陳知州深吸一口氣將信封小心翼翼撕開,從中取出信紙認真審視起來。
結果,當場愣在那裡。
眾人奇怪探頭去看,也均是一臉懵逼。
信上什麼字也沒有。
就是一張空白的信紙。
這是什麼意思呢?
定州城中官紳為此絞盡腦汁百思不得其解時,王五已經率部越過定州來到一處名為清風店的驛站。
這個地名他很熟悉,前世有支軍隊在此地打了一次大規模的運動殲滅戰,為解放石家莊奠定基礎,一舉扭轉華北戰局。
某種程度上清風店之戰同他直撲燕京的戰略效果非常相似,都是起關鍵作用的。
驛站的驛丞和一眾驛兵被突然出現的周軍驚呆,因為他們根本沒有收到任何叛軍北上的通知。
如果知道的話,早跑了。
這就要怪正定守將孫進忠了。
這位孫副將明明知道三省總督白秉貞要發起叛亂,卻是不敢將此事上報朝廷,原因是他這個副將就是白秉貞一手提拔的,否則白秉貞不可能將這麼重要的事告訴他,邀他一起“入夥”。
而且在收到白秉貞密信時,白秉貞已經動手除去一幫不肯同他造反的官員,宣佈大名和廣平脫離清朝歸屬吳周,因而孫進忠就算把事報上去也屬馬後炮。
弄不好朝廷還會因此懷疑他,為避麻煩不如裝作不知道,何況他本來也不知道洛陽的周軍會突然北上,如此一來訊息的延誤再正常不過。
驛站的人不知道自己來了,王五卻肯定保定守將劉良佐知道周軍北上,因為白秉貞之前就派人去勸降劉良佐了。
只是因為訊息傳遞緩慢才使得上層動向無法及時傳遞到基層。
何況驛站的管理權在兵部,與地方沒有關係。
劉良佐縱是準備抵抗周軍,也不可能顧得上通知一個不歸他管的小小驛站。
驛站除了接待來往官員外,還負責朝廷和地方的公文傳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