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還有一人,卻是幾個前被慈寧宮提為內大臣的宗室班布林善。
慈寧宮原是指著這位太祖孫子能夠從鰲拜手中分出一些宮禁護衛權力,確保宮中安全,沒想到這位太祖孫子上任沒多久就倒向鰲拜,極盡諂媚,渾然不顧自個太祖之孫的身份。
噶褚哈入內時,班布林善正端著酒杯對坐在主桌的鰲拜極盡奉承和吹捧,什麼大清第一勇士,第一猛將,第一宰執,第一功臣,就差說山海關之戰是鰲少保指揮跟多爾袞沒關係,沒有鰲少保就沒有大清國之類的。
說的正熱烈,結果被噶褚哈生生打斷。
這讓班布林善十分不快。
“少保,出事了,荊州反了!”
噶褚哈顧不得一臉意猶未盡的班布林善,徑直衝到鰲拜面前。
“荊州反了?”
坐在鰲拜右手邊的遏必隆叫訊息驚住,一臉不敢相信的望著噶褚哈:“荊州駐防八旗怎麼會反了的?”
這位太祖皇帝的外孫沒反應過來,還以為是駐防八旗反了呢。
“遏公,是荊州總兵王耀武領著所部降軍反了!巴布林和莫洛都叫王耀武殺了,咱們的滿城也叫他縱兵給屠了!”
噶褚哈急得大聲說道。
“什麼?!”
“降軍造反?”
“滿城被屠了!”
“”
在座的一眾鰲拜黨羽均是叫訊息驚的目瞪口呆,因為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滿城會被屠。
工部尚書濟世手中的酒杯更叫驚的失手墜在地上,發出“叭”的一聲脆響碎成好幾片。
“不可能!”
戶部尚書馬爾塞氣急敗壞,近乎咆哮道:“滿城有四千駐防旗丁,他王耀武才幾個兵,怎麼可能屠了滿城!四千旗兵,就這麼不堪一擊?”
“訊息確鑿無誤?”
禮部侍郎泰璧圖慌忙來到噶褚哈面前,問他要急報,卻被告知急報被車克拿去慈寧宮了。
“慈寧宮?車克想幹什麼,他眼裡還有沒有少保!”
泰壁圖氣的一掌拍在桌上,惡狠狠道,“我早說過車克表裡不一,表面看著是個好人,實際壞的很,留此人在內閣遲早要壞事!這不,我說中了吧!他車克以為荊州反了會連累少保下臺,這才投了慈寧宮。”
眾人聽了泰壁圖所言均是一突,不禁目光都落在安坐在那動都不動的鰲拜臉上。
雖沒有人說話,但所有人的想法都是一樣,那就是這事確實是少保的大麻煩。
處置不好,奸小必會趁機攻擊少保,本就對少保不滿的慈寧宮也會抓住這個機會發起“反擊”。
前有黃龍山,後有荊州滿城,近三萬八旗子弟的覆沒不是讓八旗傷筋動骨,而是元氣大傷了。
這麼大的損失,誰能扛,誰又能承擔?
要是八旗上下真要少保下臺,這可如何是好?
那個剛才還吹捧鰲拜是大清第一功臣、第一勇士的班布林善,這會心裡竟然有了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