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條是財權收歸社長,一支筆管錢,實行實報實銷制度,全藝能社統一獎懲,收入透明公開,優勝劣汰。
總之接手之初必須雷厲風行橫掃牛鬼蛇神,將藝能社裡陰暗陳舊的封建玩意扔進歷史的垃圾堆。
這種事不能拖,拖上個一星期半個月大家就熟了,熟了就容易蹬鼻子上臉。
所有的改革都是討人厭的,一代目蘇長青經歷過企業改革,那時候摸著石頭過河改來改去改得一塌糊塗,許多企業改沒了,也有部分獲得了新生,看多了也為他積累了經驗。
日本的管理經驗是落後的,國內更多借鑑新加坡、臺灣和美國。
日式家族企業固化相當嚴重,員工基本終身制效忠一個僱主,大鍋飯比國內吃得還香。
柳雨菲收購前期工作幹了半個月了,已經有基層員工私下裡對她抱怨,自己在藝能社沒有多大上升可能,部長和課長都還年輕,二十年內沒有位置騰出來。
九十年代的日企,部門之間的員工流動很罕見,一旦入職基本就固定在一個職能上,運氣好就提升,運氣不好乾到死。
為了保證權威,下屬的工作業績或者好建議經常被上司據為己有,甚至直接壓制。
蘇長青不會讓自己的企業繼續如此。
柳雨菲有個擔憂:“都說日本創新能力強,咱們的管理方法會不會抹殺活力?”
對此蘇長青並不擔心,這只是企業內部管理模式改變,並不是脫離了日本自由創作的土壤,實際上改革給了更多人表現自己的機會。
尤其是創作團隊必須打破模組化,保證每個創意都有機會送達蘇長青,而不是一層層遞交,然後很可能不知去向。
不出所料,大會一石激起千層浪,會後神野上下炸了鍋。
“這是要將神野赤色改造嗎?這是日本,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我不認為這是赤化,又不是收歸國有,長青社長有權決定藝能社的經營模式!”
多年後蘇長青的一個朋友說過,在國內傳揚資本主義已經不犯大忌,在美國宣揚共產是絕對不行的,如果在酒吧裡拿出一面鐮刀斧頭旗,很可能被紅脖子一槍崩了。
可蘇長青現在是企業主是資本家,這幫傢伙質疑他要共自己的產?
想什麼好事呢,這腦回路非同尋常。
“無論如何,我認為這樣的改變是對藝能社有利的,日本的弊端已經成了國際笑話,連中國人都看出來了!”
國際笑話不至於,日本一直是國際模範生,蘇長青對所謂弊端也認識不深,只不過按照自己熟悉的方式管理自己的企業而已。
或許這方式也有許多弊端,但幾十年經驗證明的確行之有效。
第二天企業革新管理事務所入駐神野,開始了大調整。
蘇長青每天除了到社裡監督工作開展之外,大量時間就在八幡晴美帶領下走街串巷訪貧問苦,感受日本底層生活,豐富《小偷家族》的素材。
另外和八幡晴美商量後,決定將《入殮師》設定發生在伊豆。
“我熟悉那裡,可以提供更多民俗建議。”
不過蘇長青還是決定自己走一趟,在伊豆到處看看,把拍攝外景基本確定,然後才好繼續豐滿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