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白倒沒生柳松的氣,因為自己身上的傷,基本都是蕭太子的人弄的,一閒下來,登時疼得厲害。
殷如泰狗腿的跑到面前,小心翼翼的看著傷口道:“快讓軍醫包紮吧。”
魚白搖了搖手道:“為了活命,只好投降了,不都說是優待俘虜嗎?有烤雞嗎?有肉湯嗎?有豬蹄嗎?”
阿泰臉色一紅,憋了半天也沒憋出一個字來,心中已經罵得天翻地覆:小神婆,你是俘虜,有暴打關押你將軍的俘虜嗎?要肉湯、豬蹄?你當這兒是酒樓客棧啊!這是戰場好嗎!十里內的鳥都嚇得不敢在這裡痾屎,何況野雞、野豬?剛進城就搶老百姓的吧?!
阿泰翻著白眼,嘴上已經討饒:“我這就讓去準備吃食,絕對優待‘俘虜’,用不用如在北蕭一樣,給魚大管家找個唱曲的‘花魁’或‘倌公’相陪?!”
知道阿泰是調侃自己,報捱打之仇,魚白眼睛一瞪,隨即卻又臉紅了起來,虛張聲勢道:“你們王爺在哪兒?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我代表我蕭國七千多萬人民,來收編他和他的軍隊。”
阿泰忍住笑,將她帶出門,指著高高城樓上的一處指揮室道:“我們王爺一向親力親為,尤其聽說蕭太子來到蕭營之後,就將指揮室當成臥房,通宵達旦,不眠不休,你可以很輕鬆的‘擒拿’在手,本將做你內應。”
阿泰佯裝肅然的在前邊帶路,向城樓上踏來。
到了城樓上一處不大的門前,篤篤敲了兩下房門,直接推門而入。
屋內不大,一張桌案,一個沙盤,一個窄榻,完全符合“斯是陋室、唯吾德馨”的標準。
沙盤旁,男子正託著下巴,直直的盯著沙盤,臉上濃濃的疲憊,下巴上泛起粗礪的青胡茬,黑眼圈如同一隻嬌憨的大熊貓。
聽到有人推門進來,男子頭仍未抬,指著沙盤道:“阿泰,本王想給蕭太子來一招‘請君入甕’,讓秦殤親手解決了他,你來參詳參詳。”
魚白隨著阿泰走到近前,看著沙盤上插滿了各色小旗子,笑道:“這一招不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將能利用的一切勢力都運用起來,現在,齊國、周國、秦國尚算結盟,這大漢國,可以找風狼搭橋牽線,與各國形成合力,蕭皇和他的統治算是走到盡頭了。”
卓然驚喜的抬頭,看到身上滿是傷痕累累的丫頭,心疼得一皺眉頭,對阿泰怒目而視。
阿泰嚇得一吐舌頭,迅速跳到安全距離,指著自己手腕上、臉頰上無數的於青,無限委屈道:“表弟,我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弟妹身上的傷真不是我弄的,全是柳松擅作主張。”
殷如泰很沒意氣的將柳松供出來當擋箭牌了,可憐那柳松,一宿沒睡覺的劫了糧草,擒了“戰俘”,如今為了陪罪,正奉殷如泰之命,在莽莽大山中,給魚白獵吃食,心中正欣喜的以為躲過一劫,不想背後被殷如泰“兩肋插刀”了。
魚白莞爾一笑,覺得阿泰又回到了當年那個逗逼少年了。
卓然大手一撐,一把將少女抱在自己膝上,抬眼一個眼刀看向阿泰,阿泰不懷好意的看了一眼卓然,狗腿道:“曉得啦,本將軍這就讓人開小灶去,天上飛的、水裡遊的、地上跑的,只要帶肉的都做上來。嘖嘖,真是可憐,饒是富有金山銀山,總是饞的跟個餓狼似的。”
魚白難得的沒有反駁,還真是如此,自己儼然已經是繼王安世之後蕭國富翁排行榜第二位,卻每每輪落到這個地位,果然世風日下,富人的日子都不好過。
正胡思亂想,身上的袍子已經三兩下被男子脫得一絲不掛,少女嚶嚀一聲,將頭窩在男子的心窩處,聽著男子的心跳聲,男子的心未亂,自己的心已經跳成一個兒了。呢喃邇語道:“這還是白日呢!”
男子用粗壯的大手一掌拍在了小丫頭的腦門上,嗔責道:“小腦袋瓜兒想什麼呢?你這一身傷,得上藥,要不然就留疤了。”
少女心裡頓時變得綿軟,無比熨帖,乖乖的讓男子小心翼翼的抹著藥。
一把鑰匙自胸衣的那塊白色棉布中,不合時宜的“叮咚”一聲掉在了地上,男子狐疑的撿起,滿是疑惑之色的看著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