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髮簡單的吊了馬尾,黑色烏玉發扣,隱約閃著凌厲的光芒。男子身材欣長,肌肉虯實,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又嫌少。
臉色如春風般俊秀,偏全身散發著嚴冬的煞氣,讓人不得靠近。青青的胡茬、微皺的大氅、粘塵的皮靴,無不昭示著男子的風塵僕僕。
男人眼睛掃向魚白、李、宋、王四人,帶著邪魅,又似帶著來自地獄的氣息。
宋東家嚇得推開身邊“烈火”女子,一把抓緊魚白的手腕,躲在魚白身後,顫抖著手道:“你是何人?闖進來做甚?”
男子眼睛一眯,將眼睛最後落到魚白身上,似盯著了一個絕美的獵物般道:“是你這廝要在後日娶於家小丫頭?”
魚白眉頭一皺,挺了挺胸脯,站於人前,冷然道:“管天管地你還管人拉屎放屁,小爺成親,幹你屁事?”
男子笑了,笑得雲淡風輕,笑得春風拂面,魚白竟不知道,世上竟有男子可以笑得這樣魅惑人心,令人難人忘懷,可惜可惜,竟是自己的仇人,看樣子,還不是個善茬,許是為蘇憐來尋仇的。
輕輕將手探向匕首,手未探到,男子的掌風己到,二人不由分說就戰於一處。
只見屋中掌影綽綽,叱聲連連,屋外的醜奴推門而入,只是立即有三四人將他團團圍住,戰於一處,分身乏術了。
對方人多勢眾,不一會兒就將醜奴擒住繫結,魚白心頭更加著急,從未想到蘇憐有這樣的後臺,造成如此大的失誤,越打越是心驚,對方人手雖多,卻不急於一時,顯是將自己交給為首之人,為首之人內力強大,卻不盡全力,如貓戲老鼠般,一會兒打魚白肩頭一掌,一會兒踢魚白屁股一腳,不一會兒,魚白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淤青了。
魚白這個氣啊,乾脆收手,站在男子面前道:“好漢爺,明人不說暗話,魚某哪裡得罪於你,總得畫出道來吧,如此戲耍,有意思嗎?”
男子冷戾的一笑,沒想到,對手有如此強大的身手,若是自己沒有內力,鹿死誰手還真不一定,不枉自己日夜苦練,只是,對方這些招勢怎麼有些眼熟呢。
男子正怔忡間,魚白嘴角一撇,機不可失,一包紅色的粉末揚向了男子的眼睛,男子長袖一掀,粉末倒轉,毫不費力的全都飛舞到了魚白眼前,辣得眼淚橫流,躺在地上打滾。
男子近前觀看,彎腰間,魚白自手腕處翻出一隻奇怪的五齒短兵來,照著男子的肚子劃到,男子向後一躍進,躍至門邊,剛剛站定,一隻銀光飛至,男子本能一接,一隻銀色的玉鐲破裂,無數白色粉末撲了滿臉,男子皎好的面容上,登時粉白一片,緊接著,頭一陣旋暈,男子皺著眉頭,失了戲耍的興致,對手下大手一揮道:“網住,裝箱。”
一張大網沖天罩下,魚白頓時如小魚兒般被網得結結實實,手腳動彈不得,隨之肩頭被點了穴道,嘴也被破布塞了,如小雞崽兒似的被拎了起來,“撲通”一聲扔進了一隻大長箱子裡,嚴嚴實實,只餘一條細縫呼吸。
你奶的,當小爺是快遞還是粽子啊,裝箱運輸?裝棺材下葬?這麼晃悠,不知運往何處,李大可等人不是這些人對手,只盼著醜奴儘快衝開穴道來解救自己。
......
轉眼到了成親的日子,秋娘急得團團轉,魚大管家至今 尚未露面,連醜奴也不見蹤影,眾人如沒頭蒼蠅似的,在各個賭場青樓裡打探,結果一無所獲,就連王婆也推說不知。
王婆哪裡敢說,看那些人行動有素、殺人如麻的駕勢,又是留了銀子的,她自然不敢說,也不能說。
魚大管家失蹤了,成親宴卻不能取消,用魚大管家的話講,這是一個光明正大斂財的機會,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收禮定要收到手軟。
無可奈何的秋娘臨時想了辦法,趕鴨子上架般,將李大可一頓收拾,大紅新郎袍披身,懷裡抱著一隻大紅冠公雞,騎著高頭大馬,替魚大管家迎娶新娘去了。
排場夠足,場面夠大,整個龍陽府、龍門縣、龍頭鎮全部驚動,王安世終於在“夫妻對拜”那一刻趕到,眼睛懵逼的看著大公雞被按下了頭,與蓋著紅蓋頭的蘭香“夫妻對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