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剛好遇見你, 留下足跡才美麗,風吹花落淚如雨,因為不想分離......”歌聲婉轉動聽,比尋常女子的聲線多了些英氣,比男子的聲線又多了些柔美,比民間俚曲多了些清雅,比宮中的曲牌又多了些情愫。
是她,在唱歌,是她,在想他。
安世飛身上了房頂,向那院中望去。
院中,長長的三尺寬、數十丈長的魚池直穿整座魚翔院,為了討她歡心,他甚至尋遍了蕭國,找來幾十種珍稀的魚種,五顏六色、形態各異,美不勝收,他清楚的記得當時的情境,她抬起憂思的眼,只瞟了一眼,說了一句:“不如養些尋常的花鰱、三道鱗,還可以做剁椒魚頭、水煮魚來吃。”
第二日 ,他便全部換成了尋常的魚,這魚池也真的成了養魚池,裡面的觀賞水草花,也蓄了泥,種了蓮藕,時值秋季,蓮花盛開,粉粉白白,很是美麗。
院中的女子歌罷,挽著身側的女子一起跳起了怪異的舞蹈,咯咯的笑聲,響澈了整個夜空。
身側的女子,臉紅得如同一塊紅布,與池中的荷花相比而嬌。
這裡,夜夜笙歌漫舞;
這裡,日日美酒佳餚;
這裡,晝夜美人如雲。
整個洛城,甚至整個南蕭都知道,王家大管家魚白是個好酒之徒、好色之徒,好財之徒。
卻只有安世自己知道,她,是個女子,她,夜夜笙歌,不過在掩拭著內心的寂寞,她,害怕一個人,卻只能一個人。
不,她,還有我。
王安世突然感覺眼睛發脹,飛身跳入院中,眾女子登時驚愕,臉現欣喜,紛紛請安,男子卻腳步蹣跚的走到魚白麵前,堪堪的站定。
魚白的個頭已經如春筍般拔了節,只一年,便又長了半個頭,但較安世仍是差一個頭。
安世半低著頭,審視著眼前的少年,如同有生以來,第一次相見。
少年白晰的臉,因常年遊走各國,有些風霜的磨厲;
少年如墨的發,高高的束於腦後,有一絲卻倔強的散落下來;
少年如星的眼,亮晶晶的,如靜湖裡投入一顆石子,激起一圈一圈的漣漪;
少年如丹的唇,一張一翕間,吐出如蘭的氣息,若春風拂過心田。
安世突然低下頭,在唇齒即將觸到少年時,突然手臂一擁,將少年抱了個滿懷,瘦削的身子竟也如此玲瓏有致,令人心馳盪漾。
若是與蕭然不是唇齒相依的兄弟,該有多好; 若是當年,絕然相救於她的是自己,該有多好;若是......若是讓她與蕭然遲些相見,會不會......
安世終於下了一個決定,一個不知是好還是壞的決定。
他要讓她回到她久別的家鄉去——北蕭。在蕭然回洛城之前。
安世心頭正下定了決心,肚子突然被狠狠的踹了一腳,立刻捂緊了肚子。
剛剛明明在懷裡溫順的少年,已經如夜叉般叉著腰,怒目瞪著王安世道:“資本家果然沒有人性,本少爺怎麼著也是王氏CEO,豈是你想潛規則就潛的,想發洩,本少爺這就給你選幾個風月俏佳人,保你滿意。”
於是,王安世被幾個“曲線玲瓏”、“波瀾壯闊”的女子架著回了淵思閣,至此,淵思閣如它的名字一樣,再填一抹王安世的冤屈,成了名符其實的“冤死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