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芽笑道:“大舅,你就當是鎮上於家給的定錢好了,等白菜和土豆好了,他還要找你找短工收菜。”
海大壯這才歡喜的收了銀子。
海大壯怕蘭芽累得狠了,特意僱了牛車送回了於家村。
一到家,就見院子裡散落一片,於三光、海氏和幾個閨女們正裝著東西,鍋碗瓢盤一應俱全,連水筒都掛在了簍子旁邊。
蘭芽笑著將水筒又卸了下來,笑著對海氏和於三光道:“娘,這山上也是咱的房子,我還打算著上山打獵的時候在這暫住呢,你恨不得把地上的青石都搬走,我以後咋住,該留下的都留下,回了村裡再另行置辦。”
海氏一瞟閨女,瞪了一眼道:“咋能那大手大腳呢,錢一鬆就從手指縫溜走了,不能夠。”
想著蘭芽成天在外面風風火火,萬一在山上房子住確實不能不留點東西,最後一狠心,從眾多的東西里,拿出一隻碗,一雙筷子,最後又拿出一套被褥。
蘭芽看著眼前的東西,被轟得外焦裡嫩,背起行李,拿起碗,又拿起院門旁的一隻燒火棍,神傷道:“娘,你看,這樣合適嗎?”
看得海氏自己都忍不住笑了,搶過碗道:“死丫頭,就氣你老孃,咱家都你當家,就不能自己買了新的,弄得跟叫化子似的。”
蘭芽委屈的扁著嘴,沒分家時,財不可露白,守著上百兩不敢花,如今分了家,財卻沒了,這些日子花的都是蕭玉打賞的冒充神婆的錢,難道還要“出山施法”騙錢不成?
蘭芽默默的將東西又放在了揹簍裡,決定先節省了再說,賺錢的速度真是趕不上花錢的速度啊。
走到宋老萬家,看著寬敞利落的院落,蘭芽的心胸也開闊了起來。
三兩躍就竄到了柿樹的樹杈上,粗壯的枝杈之間,竟是分外開闊,能容下三四人躺下,定睛遠眺,能看到全村的景像,視線猶為開闊。
伸手拈起身側的一顆杮子,張嘴一咬,一股甜水滲入了喉間,綿軟甜膩。
想起前世奶奶愛吃的柿餅,蘭芽覺得自己的錢袋也許又能鼓起來了,雖然不是什麼大錢,但可以讓蘭香有些事情來做,轉移一下她不悅的思緒。
正想著如何發家致富,只覺得樹幹稍微動了動,一隻熟透了的大杮子掉了下來,一隻小胖手正伸手去接,結果杮子熟得太厲害,砸到丫丫的小手手心裡,直接變成了一攤黃水。
再見蘭丫的小臉,皺得如同褶核桃了。
蘭芽笑著摘了幾顆大柿子,正要跳下樹,卻見蘭丫手腳並用,如蘭芽一般向樹上爬,一屁股摔在了地上,沒有哭,也沒喊疼,直接拍拍屁股起來,再次爬樹......
倒是有個韌勁兒,蘭芽笑眯眯的竄下了樹,將大柿子遞到了丫丫手裡,丫丫登時喜笑顏開,輕啟貝齒,如小狼似的“嗷”咬了一口,結果滿臉的黃汁。
蘭芽也跟著開心起來,用衣裳兜著幾個大杮子準備清洗,卻見院門口,一個人影正愕然的看著自己,久久沒有聲音。
是劉清石。
蘭芽暗自翻了下白眼,淡然問道:“清石哥,你怎麼來了?”
劉清石的眼睛不由得瞟了瞟高大的樹冠,心裡還在蘭芽爬樹的行徑中反映過來,結巴道:“聽,聽說你搬下山了,我,我便想來看看。”
蘭芽用帕子擦了擦杮子,在柿子頂部撕開一個小口,遞給劉清石道:“這些杮子熟過了,有些軟,你慢慢吸裡面的甜汁。”
劉清石看著蘭芽被染得發黃的小手指,心裡的甜蜜終於泛了上來,忘卻了剛剛的驚詫,吸了一口汁液,笑得春風拂面。
吸罷了甜汁,劉清石道:“蘭芽,遠親不如近鄰,以後有啥需要幫忙的就開口,清石定會竭盡所能幫你。”
哦,蘭芽點了點頭,她倒忘記了,劉清石的岳父老丈人,還是縣太爺的小舅子呢,這在小村子裡,的確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蘭芽心下不以為然,面上卻不能駁了人家的熱情,笑著點了點頭。
看著吃罷了柿子還要爬樹的丫丫,蘭芽若有所思道:“清石哥,你知道那些教人啟萌認字的書嗎,哪本比較好一些?我想認認字。”
劉清石展顏色一笑道:“蘭芽,你可以天天到我家,我教你識字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