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史連忙按住陶芷鳶的手,直搖頭道:“不行不行,這肯定給譚司制罵死奴婢了!”
“死馬當活馬醫!我是映月軒的雲采女,你就說是我改的!”陶芷鳶推開她的手,把衣服在自己的膝蓋上平鋪開來,便用剪刀剪去衣領和袖口的寶石。
她知道在如此緊迫的時間裡根本不能繡上精緻的花紋,只能利用捷徑的方法,幸好她在現在學的衣服設計,要不然現在就手忙腳亂了。
賢妃雖然是四妃之一,但是她的威嚴和權勢就像是中宮的皇后,她的衣飾全都是上乘的,思及至此,陶芷鳶用粉色的絲線,在衣領上繡出荷花含苞欲放的美姿,腰帶上,挑選剛才剪下還完好的寶石釘上,延長絲線,寶石會在行走是相撞發出聲響。
然後是裙裾,上面的花紋乃是暗金線織就,盡顯皇家貴氣。
陶芷鳶覺得衣裙過於沉穩莊重,賢妃穿著雖然威嚴,可是和她的年齡不符合,顯得老氣。她看見桃紅色薄紗披帛,掂量了一下,便把披帛一分為二,改了一下袖口,把兩條披帛分別繡上袖口上。
那女史看見她把衣服改得面目全非,不禁呆住了,要是賢妃娘娘怪責下來怎麼辦,那可是頭顱不保啊。
“娘娘,賢妃娘娘說喜歡譚司制的設計,您如今改成這樣,要奴婢怎麼交差啊?”
陶芷鳶並不理會她,反而是遞給她一根針,神色凌厲地說:“別囉嗦,照著我的針法,把裙角改了!”
那女史肩頭一縮,膽怯地看了陶芷鳶那凌厲的眼神,不敢多說,只好拿過針線,照著陶芷鳶的針法改起了裙角。
日落西山,兩個人在這冬天裡也忙出了一身汗,但還是把衣服修改完畢。
陶芷鳶快速把衣服摺疊好,放在那女史的手上,說:“快送去明玉宮吧。”
那女史面露猶豫之色:“娘娘,奴婢怕……”
陶芷鳶知道她膽小,便拉著她的手一起走去明玉宮:“不怕,有什麼事我扛著,要是賢妃娘娘責備你,你就說是我擅自改的。”
“可是,這樣會連累娘娘的,明明是奴婢不小心的。”那女史直搖頭。
“你就按我意思去說,明白沒有!?”陶芷鳶語氣一下子變得堅決。
這時兩人已經走到明玉宮的門口,宮門有侍衛在守著,讓那個女史卻步了。
陶芷鳶推了推她:“快進去,我在這裡等你。”
那女史走出了兩步,又回過頭,說:“娘娘,奴婢是司制房的女史,叫秋靜,娘娘不必等奴婢了,奴婢自己承認錯誤,娘娘的大恩奴婢記在心上了!”
她說完,便快步走進明玉宮。只剩陶芷鳶在原地著急,這個丫頭怎麼這麼不聽話!
秋靜剛走進明玉宮,便看見一個宮女,正是明玉宮裡的掌事女官,也是賢妃的近身宮女——胡翎。
胡翎長相普通,已有二十多歲,在宮裡呆久了,眼神也變得犀利。她打量了一下秋靜,見她穿著六尚的女史服飾,又見她手裡捧著衣服,立刻皺眉道:“司制房怎麼這麼久才把衣服送來?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嗎?!”
秋靜驚得立刻低頭,聲音細小:“因為衣服又修改了一遍,才會誤了時辰。”
胡翎也懶得再跟她說,怕一會兒賢妃心情不好,受罪的又是她們這些做奴婢的。
“快跟我進去。”
胡翎快步走進主殿,秋靜也趕快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