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著黑衣的男人飄掠在風雪中,伸手從背後的箭筒抽出四支箭矢,手腕一翻,已然搭在箭弦上,猛地拉開牛角硬弓,弓弦嗡嗡作響。
啪!
空氣被拉爆,弦上四支箭矢齊射!
四道黑色的流光突破了重重風雪,直奔江儒而來,
江儒甚至可以看到這支飛來的箭矢在以螺旋的飛行角度劃開空氣。
電光火石間,他腳下一震、一挑,五米內地上的雪堆以及被凍成冰雕的屍體殘骸頓時飛起,擋住了飛來的箭矢,箭矢留有餘力穿過雪幕。
江儒大袖一甩,捲住四支箭矢,狠狠擲了回去。
只瞧那射箭的黑衣人只是一個輾轉翻滾便躲開了箭矢,當他爬起來的時候,手裡已經多了把短刀,腳下步伐絲毫沒有停頓,直衝著江儒而來,雙方的距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拉近。
凜冽的殺意氣機將他牢牢鎖定,江儒並沒有慌亂,步履一蹬,立即抽身而退,往四位捕頭和林葉楓的位置匯合,餘光往下一瞄瞧見了右臂上已經破爛不堪的袖子。
“這力道,至少是處於換髓階段的武人。”
撤退的過程中,江儒眼睛飛速左右一瞄,心思不由一沉,暗道不好。
整座山賽的四周皆有三三兩兩的黑衣人衝了出來,離他最近的就屬幾十米開外的一處密林中,同樣有十數位黑衣人手持兵器以極快的速度奔襲而來。
“有內鬼,出賣了我們……”江儒心裡想道。
瞧對方合圍的架勢,絕對不可能是單純的巧合,要知道這次出來辦案,周吳鄭王還有林葉楓都是他臨時決定的人員,事先他沒有跟一個人說過要來這裡。
只能說明他選的人當中,恰好有那梁先生的暗線,要不然不可能會出現眼前的局面。
“可惡……”
江儒抬起眼簾,遠處林葉楓他們已經跟敵人交上手了,後面來襲的敵人緊追在他身後。
情況已然危機萬分,但江儒心裡卻不由浮出一點喜意,既然明鏡司的捕頭都淪落到成為他們的暗線,就說明他們的勢力必定有官面上的背景,要不然根本無法做到這一點。
明鏡司與普通衙門不同,哪怕只是一個小小衙役,祖宗十八代都會查的底朝天,只有證明了完全是清白的家世才會允許上任。
這是證明他們不會被賄賂嗎?
不!
這是證明想要賄賂他們,必須要拿出足夠的利益,以捕頭的身份來說,他們追求的已經不是單純的金銀那麼簡單了,是官職!只要能往上爬,什麼錢拿不到。
官場呀,哪怕一片初心的人進來,走出去時,這顆心也一定會變色,它就是自己吃掉自己良心的過程!
只要抓住這一點不放,必定能抓住蛛絲馬跡,然後一定能抓住那個隱藏在幕後的梁先生!
這般想著,江儒眸底的火焰越發的肆意張揚,速度又硬生生快上了幾分,只一下便與後面來襲的追兵來拉開了距離。
一道青色的影子如一道利箭破開了風雪。
吳捕頭捂著腹部上的大洞,臉色慘白,只覺得渾身燥熱不已,斑駁的血液從傷口處流出止也止不住。
他嘴裡罵罵咧咧道:“痛煞我也!我*這個姓鄭的**,王八蛋竟然出賣我們!”
就在敵襲之前,三人才後知後覺發現一直跟他們在一起的王捕頭竟不知何時消失不見,若是沒有這檔事,他們只會以為有什麼事暫時離開罷了。
可……王捕頭剛消失沒一會,一道黑色流光帶著令人色變的力量直接射穿了吳捕頭的肚子,隨後他們便看見周圍不停冒出手持兵刃的黑衣人衝殺過來。
在場的哪一個不是在官場上久混的人精,該有的敏銳還是有的,哪有那麼多巧合。
“哎喲……老吳你別廢話,趕緊起來走呀。” 那周捕頭望著不遠處正與敵人廝殺的林葉楓心裡急的不行,想要拽開緊拉著他手腕的吳捕頭
“彼其娘之,你**拉我呀!” 吳捕頭也急的不行,氣急敗壞道。
這傢伙生怕因為受傷,其餘兩人丟下他自己跑路,連腹部上的傷口都來不及處理,死死用力抓著兩位同僚的手腕。
就在這時,前方戰場異變突生,一道青色影子如鬼魅般悄然入場。
向來儒雅的江儒驟然變得殺意凜然,彷彿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他伸出修長的手掌輕輕按在一名黑衣人的胸膛,一連串清脆的骨裂聲響起,胸膛猛地深陷進去,劃過一道殷紅的弧線落到身後的雪堆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