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晉承平十年十一月五日,上黨武舉開始了。
這一日,終於在所有人的期盼中到來了。
漫天飄雪,白茫茫的雪花,鋪天蓋地,呼嘯的寒風肆意縱橫,大街上的人流擁擠成一條黑色的長龍,腳下潔白的雪堆被踐踏成髒亂的黑色,數以百計的共鳴震得屋簷堆積的雪堆搖搖晃晃中落下。
高空上,一群白色的鳥兒從藍天上飛過,隨即一頭蒼鷹發出高亢的嘶鳴,衝進了鳥群裡,鷹擊長空!
一間茶樓。
一群茶客將此地擠了個滿當,三三兩兩圍在一起談天說地,只瞧中央處還有一座高臺,一襲書生打扮的說書先生老神在在的品茶,吹了一口熱氣,眼睛微眯,手指輕敲著大腿,嘴裡哼著不知名的曲調。
上黨郡有數十萬人口常駐,就算這座城市如何雄偉,規模如何的巨大,一座擂臺上的比武也容不下那麼多百姓觀看。
不過有句話說的好,山人自有妙計,武舉也不是第一次舉辦了,多年以來大家早已想出了各種辦法來獲取最新的訊息。
比如,凡有點背景的茶樓,早就一開始派好了幾名夥計去擂臺那裡等候著,他們手裡有專門馴養的信鴿來回傳遞訊息,可以及時轉播擂臺上的比武情況。
也因此大部分想看的百姓基本都會在大大小小的茶樓這邊集合,可以說越是背景深厚的茶樓訊息傳遞得越快。
這是背景深厚、有錢有人的茶樓的做法,那麼一無所有的茶攤、酒館它們的辦法呢?
同理,先派兩個夥計到大茶樓裡先聽著,然後呢一個人寫一個立馬回去報信,雖然一來一回速度極慢,但好歹可以瞭解擂臺上發生了什麼事情,這裡面的商機也是極大,那些茶客那麼長時間坐著,期間總會填點茶水,要點吃食。
“聽說了嘛,這次幽州那邊!”
靠角落裡的一張桌子,坐著兩人。其中一茶客一臉恭敬和激動朝著幽州的方向拱了拱手,輕聲說道:“姜家可是有兩名弟子都進入了武舉,三個名額,獨佔倆!”
聞言,另一個滿面風霜的茶客同樣一臉的驚訝、嚮往:”不愧是姜家啊。“
在幽州人的心中,姜家的地位可謂是極其特殊,數百年的時間這個家族幾乎被推到了神壇的位置,尊敬、敬佩,這個家族裡出來的每一個天之驕子,在百姓們的認知中都是理所當然的。
能有今天的地位,不得不說多虧了一個男人,姜去病!
幽州能有今天幅員遼闊的疆土,全虧了他,帶領著幽冥鐵騎把蠻人驅逐到無盡草原外,甚至將薩倫貝爾大草原納為了大晉的國土,變成了整個大晉都極其重要的牧馬場。
最開始說話的茶客嘿嘿笑了兩聲:“那可不……”
他左右看了兩眼,把頭低了下來,戲說道:“我想肯定是出自什麼不可告人的利益需求,要不然姜家肯定三個位置都佔了。”
這話一出,另一人卻不敢接下去,悻悻笑了兩聲,要知道兩人坐的地方可是茶樓,別看兩人說話的聲音小聲,可萬一要是被哪個耳聰目明的人給聽了進去,心腸壞一點,兩人的命都要搭進去了。
剛才說話的那人似乎也明白過來了,尬笑了兩聲,扭頭看向窗外。
今天可是難得一見的盛景,所有人似乎都短暫地拋開了生計的憂愁,融入到這三年一次的盛況當中,每個小販的臉上都洋溢起燦爛的笑容,每一分銅錢、銀兩都能讓他們開心上好久。
這也是為什麼幽州會如此舉辦武舉的原因,雖說武舉的選拔是由各縣、各府郡、大城同時開始,可是哪怕是從幽州城這種大地方殺出來的武者,也依然要來上黨參加。
為的不就是藉著這一個盛況,拉高一下經濟,讓所有小攤小販這些可以靠著自己努力,靠著自己技藝的人,還夠在這一個冬天裡多賺一點讀過去。
幽州的官府有錢,錢不少,要是錢少了也養不起這麼多部門,可是在有錢也買不了供應數千萬人糧食。
只能以這種方式去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