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作為商賈而言,掌櫃這般想法也是情理之中,據他昨夜從送菜的夥計口中得知,現在冬天,天氣越來越冷,光明教酒樓每個月都會採取三次的布善施粥,每一次持續兩天。
這可是非常大的消耗了!
要知道南陽縣常駐人口足有十萬多人,這裡面有多少吃不上飯的,光明教能夠分文不取,每一次米粥和大白饅頭都是管飽、管量,對那些活不下去的百姓們而言,說是再生父母也絕對是不為過的。
不過話說回來,其實光明教能夠屹立在大晉不倒,甚至得到了官府的支援和暗中保護,就是因為此等善舉,畢竟……某種程度上而言,就是因為光明教這種活雷鋒存在,不知道阻止多少次造反的苗頭。
人,只要有一點活下去的希望都不會選擇最極端的方式。
因果迴圈,也正是因為光明教的善舉,它的信徒足遍好幾個大州,多大數十萬之多,龐大的基數堆積出大量知恩圖報的人。
只要有像劉玄這般領袖級別精神人物的存在,做好事……是會上癮的。
“唏律律——”
這個時候,馬獸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李羨一瞧,三個夥計拉著韁繩牽著馬獸來到了店門口,細細一看,這三匹馬兒的精神勁頭很足,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馬無夜草不肥,
像李羨三人這般拼命的趕路,要不是馬獸不同於一般的戰馬,就算能夠堅持活下來,那也肯定是餓的瘦骨嶙峋,走不動路。
一隻渾身毛髮漆黑的馬獸,腦袋搖擺間甩掉了夥計的手,旋即竟走進了酒樓,邁步到李羨身前,親暱地用手拱了拱他的手掌,後者輕揉了兩下它的下巴。
李羨把這枚【九鳳金錢】放到懷裡的夾層,旋即牽著馬獸的韁繩走了出去,江儒和李昭緊隨其後。
而後。
掌櫃手放到嘴邊朝著李羨等人離去的背影,大喊道:“三位爺~慢走呀!”
隨著三道身影駛著馬街頭拐了個彎,消失在視線裡,掌櫃方才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在掌心裡上下拋了兩下,臉上露出會心的笑容。
這是李羨之前要走的時候給的小費,若非沒有這個,他貴為堂堂光明教酒樓的掌櫃,怎會屈尊降貴給這三人又是帶路,又是賣笑的!
‘這次,一定要想個好地方藏起來,可不能再讓家裡的婆娘找到了!’
這般想著,掌櫃從銀子放到懷裡,旋即還輕輕拍了兩下,嘴角的笑意又上揚了些許,嘴裡哼著曲,負著手,邁著八字步走了回去。
…………
另一邊。
天色尚早,大街上沒什麼人,就連一些專門做早點的小攤也因為天寒的緣故,比往日的時候要晚上些許出攤,因此只是偶爾能看見三三兩兩的行人路過。
李羨三人騎著馬駛在街道上,優哉遊哉地往城門的方向行去,一點都沒有過去幾天那般緊迫的神情了。
不得不說晚霞村的事件看似過程驚心動魄,彷如在其中度過了無數的日夜,實際上也只不過一夜的時間罷了,因此時間上又變得充裕起來,也就沒必要在那麼趕了。
後來李昭猜測應該是在進入晚霞村的時候,關於時間規則方面……應該是被褚賦給修改過了,否則不可能在看完回憶出來之後,天色還黑著。
當三人駛著馬來到一處十字口時。
江儒手握著韁繩,眼睛往四周瞥來一眼,眉頭微皺。
李昭就駕著馬在江儒的身側,正好看到江大哥的神情,有些奇怪地問道:“江大哥,怎麼了?”
“嗯?”江儒本能地應了一聲,旋即反應過來是李昭在叫他,露出溫和的笑意,輕聲道:“只是感覺到有點奇怪。”
“哦?”
李昭下意識挺了挺身子,微微側過頭看著江大哥:“哪裡奇怪?”
這時候,江儒有些神秘地笑了笑,卻沒有直接告訴李昭,而是存了個考較的心思:“昭少爺,有時候想要發現一件事情的本質,往往都是從極細微之處揭露的,你看看現在這裡有什麼不同?”
“有什麼不同?”
李昭輕聲唸叨著,隨即往周圍看了看,長街上空蕩蕩的,倒是能看見一群孩子從小巷裡鑽出來,從街道上橫穿而過,鑽到另一條小巷裡,除此以外並沒有其他特別的地方。
除了人少?
可是現在不過是寅時末,也就是早上五點鐘,天色亮的晚,此時也不過剛剛泛起青冥,可以說早的不能再早了。
“難道是人少?”
”鬣哥,你等等我呀!“
李昭的話音方落,那群孩子手裡拿著小木棍,喊殺著從他們前面衝刺而過,也不知哪裡來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