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袁千逸會產生這般消極的想法。因為他從小到大跟袁千鴻的關係就極好,兩人從來都是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對付袁千軍,他也是不留餘力。
只是……
說實話,他很難想象自己的大哥,那天晚上竟會完全撇開兄弟情不談,只以利益而言許下眾多承諾給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讓他出手相助。
雖然最後袁千逸答應了大哥,可是在他心裡卻很不是滋味,兩人的兄弟情就沒那味道了,摻了點極為雜質的東西,很沒有意思!
其實這正是兩人性格的差異,也因此這兄弟倆一個被袁伏龍放在明鏡司,一個放在了軍隊裡。
軍隊本質上崇尚強者為尊,那些喜歡彎彎繞繞,工於心計的人並不多。相反明鏡司這種官場大雜燴,處處是人心齷齪,一不留神怕是要被吃得屍骨無存。
思緒被一則訊息打得支離破碎。
“……”
當走到巷子口時,袁千逸的臉色驀然變得極為難看,因為他耳邊聽到的不是百姓們在談論袁千軍在擂臺上鬧出來的動靜,而是……
“你聽說了嗎?袁家造反了!“
“袁家造反了?”
有聲音疑惑道:“哪個袁家?”
有人焦急道:“整個上黨還能有哪個袁家呀!聽說他們都派人進攻兵庫了,他們要造反啦!”
“真的,假的……我怎麼那麼不信呀。”
“真的,我親眼所見!”
不過幾息的工夫,整條長街都知道袁家造反的訊息,竊竊私語的嘈雜聲響徹一片,袁千逸的臉色越聽越難看。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誰他嗎敢說袁家造反……這怎麼可能?”
時不時有聲音冒出來,說訊息千真萬確,自己親眼所見兵庫那裡已成血肉磨盤。
幾乎長街上都在討論袁家率兵造反的事情,若是一個兩個證實也就罷了,可幾乎整條街至少不下十數人都在說自己親眼所見,那就肯定當不得假。
袁千逸只覺得頭暈目眩,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往後蹌踉了幾步。一股怒火湧上胸腔,他猛地扭頭,惡狠狠地盯著走在後頭的梁友,狠聲道:
“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袁千軍那個兔崽子還有什麼計劃,你卻沒跟我們說?”
梁友冰冷麻木的瞳孔裡,此時也閃過濃郁的驚疑不定,聞言他堅定地搖了搖頭,直言道:“不可能!三公子絕對沒有跟我提起過這個事情。”
“你……”
就當袁千逸打算開口說話時,耳邊陡然出現驚呼。
“袁二公子,你怎麼在這裡?”
袁千逸扭頭望去,只見街道上一輛裝飾頗為華貴的馬車停留在原地,簾幕被一雙手掀開, 一名打扮富貴的青年朝著他驚呼道,雙眼瞪得滾圓。
這個青年,他認識。
只不過是明鏡司裡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一名官員,屬於靠著自己姓氏的餘蔭走進了明鏡司大門,所在的職位也屬於那種邊角料的型別。
倒是家中還算有幾分人脈,他大哥有時候設宴時也會請很多這種一無是處的廢物來吃飯聚聚。
只不過……真正的麻煩,現在才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