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巷。
巷如其名,這裡梧桐樹種的是最多的,大雪飄搖落在枝葉上銀裝素裹,在這個地方樹比人還多,活得比人還要好!
一個頗為壯碩的身軀從巷口出現,他手裡拿著用荷葉包裹起來的豬頭肉,酒壺上的紅繩在右手指尖上掛著,他雙眼兇戾,步伐看似鬆懈,實際上隨時保持著最好的反擊姿勢,一路晃晃悠悠徑直回到位於深巷東側的一間小院外。
張虎推開院門,目光的第一眼放在了木栓的蛛網上,發現並沒有絲毫的移動,頓時鬆了口氣,拖著滿身疲憊的身軀回到屋裡。
摸索著從桌子上拿起火石,“咔嚓”一聲,火石碰撞的聲音響起,燈油上微弱的燭光一點點變大,光暈逐漸推開深沉的黑暗,顯露出陳舊的屋內。
“吱呀~“
張虎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左右開弓,迫不及待地拆下荷葉上的草繩和酒壺上的木塞,一塊塊肥膩的豬肉帶著香味撲面而來,因天氣的原因直接冰鎮的烈酒。
”咕隆~“
張虎嚥了下口吐沫,直接用手拿起一塊肥肉扔進嘴裡,又趕忙飲下一口烈酒,冰鎮的口感直衝腦門天靈,待落到肚子裡時,一股熱氣又湧到心口,這酸爽.勁頭,直叫他忍不住發出“啊~”的一聲感慨。
嘭!
“啊~”的尾音還沒落地,張虎驀的感覺到頭頂一股巨力襲來,本就破舊不堪的木桌瞬間支離破碎,肉食和烈酒灑落一地。
“啊——”張虎的頭顱深陷黃土裡,那隻手臂上的力量猶如巨山般死死壓在他的頭頂,縱使他想用雙臂支撐起身體也無濟於事,只因雙方的實力差距太過巨大。
“沒弄錯吧?就是這人對吧?”
就在這個時候,張虎除了聽到襲擊那人說話的聲音之外,還有一人。
“嗯……等江爺過來吧。”
緊接著輕微的頭骨碎裂聲響起,張虎瞳孔瞪得滾圓,黑暗如潮水般襲來,下一秒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哎呀,好像力氣用大了一點,好久都沒把人打暈了。“有些懊惱的聲音響起。
在黑暗的世界裡,時間好像變得異常模糊,張虎只覺得自己漂浮在深邃的大海中,似乎就要永遠地漂流下去。
只是忽然,平靜的海面上翻起滔天巨浪,足有幾十米高的巨浪直接拍打過來,張虎他墜落到海底深處,嘴裡”咕嚕咕嚕”發出氣泡聲,難言的窒息感湧上心頭。
啪!
響亮又幹脆的巴掌將張虎從噩夢中打醒,他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渾身上下都被冰水澆了個透心涼
“我就說了嘛,別搞那些有的沒的,一巴掌能解決的事情,倒什麼水。”略帶憨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視線漸漸從模糊到清晰,眼前站著三個人,一個體寬腰圓的壯漢,一個樣貌普通的中年男人,還有一個明顯是主人的書生,約莫三十出頭,模樣俊雅,只是眉眼冰冷一片,直凍得人寒毛直豎!
“你們是誰……” 張虎喘著粗氣,問了不應該問卻必須要問出來的一句,他的眼神當中有惶恐、有懼怕、也有幾乎看不真切的狠戾。“你們想做什麼?”
這時候,他看見那明顯佔據主導地位的書生從懷裡拿出一個瓷瓶,一個非常讓張虎熟悉的瓷瓶,甚至他在家裡有專門的櫃子來收納這些有著女子體香的瓷瓶。
不禁浮想聯翩。
“難道是秋香那個賤女人招惹來的禍事?故意把我丟出來當做擋箭牌?”
這個可能性非常大,紅塵女子最是寡恩涼薄,這是環境所造就的,另一方面張虎在秋香那裡神出鬼沒,卻又出手大方,簡直就是絕佳的替罪羔羊。
一念及此,張虎的臉色頓時有些陰晴不定,只是還沒等他說出什麼辯解的話,書生的一句話讓他的心‘咯登’掉到谷底!
“你去過牛頭山?”
張虎抬眼看向那個書生,語氣憤慨:“什麼牛頭山,你們幾個到底想要做什麼?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上黨郡!你不怕到時候明鏡司抓你入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