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關於雁門村的事情你也該知道了吧?” 張顯宗雖是疑問的話,但卻是肯定的語氣。
李羨道:“ 知道。”
張顯宗說道:“ 我有個侄女不小心闖了進去,至今沒有音訊,這件事情有點麻煩……我這邊實在抽不出人手,只能請李二五百主幫忙去一趟。”
李羨低垂著眼簾,沒有說話。 張顯宗既然能對他坦言,就說明這雁門村裡面的事情是真的有些棘手,要不然也不會求到他這裡。
“李昭雖然揭發了四海商會宋逝雲是潛藏的陰司餘孽,但是這裡面關係牽扯的人實在太廣了,比如幽州公孫家……”
張顯宗嘴角的笑意有些莫名,負手在背後,若無其事地說了一句。
聞言,李羨低垂的眼神中閃過微不可查的兇戾,瞬間就收斂起來。張顯宗口中的公孫家,他有過了解……
幽州公孫家族,算是極為顯赫的將門世家,比之陳清焰的家族還要顯赫幾分,門生故吏遍佈幽州,盧廣信手下的四大營裡就有不少公孫家的人為將,可以說對方牢牢的將自己的家族子弟遍佈了整個幽州軍方的基層與高層。
可想而知……如此龐大的家族出了這等醜聞,哪怕是這位執意嫁給宋逝雲的女人早就被公孫家掃地出門,但只要跟前朝餘孽扯上關係,任你關係通天也沒有用。
多少人想看著公孫家在這次地震中搖晃傾倒,是否大廈將傾也要先吃下一塊骨頭來。
而作為策劃一切的李昭難免會處在風口浪尖上,
想通了這些,李羨朝著府尊拱手道:“行……這一趟末將去了。”
這些老狐狸一個個嘴角掛笑,如若不是一個個地位實力比李羨高,他一定讓這些人知道什麼叫做砂鍋大的拳頭。
殊不知張顯宗心裡也有著些許無奈,畢竟李羨不是他的下屬,他也不能越權來抽調一箇中級軍官來為自己做事。而且他也沒有騙李羨,現在武駿司天監跟明鏡司這兩個部門確實抽不出多餘的人手來辦這件事。
沒辦法,他只能出此下策……
李羨看過去也不像個憨厚老實的貨色,可以隨意忽悠,且這世間哪有那麼多的好人,不威逼利誘哪裡肯去做,所以張顯宗的潛臺詞就是我幫你解決你弟弟的麻煩,那麼你也要幫我一個忙。
張顯宗點點頭,手一伸,只見斜對面的書桌上一幅畫卷飛到李羨的手裡,說道:“ 你先看看。”
李羨攤開畫卷,目光微凝,只見畫中是一位妙齡少女,秀美的瓜子臉上一雙漆黑的眼眸明亮如星,氣勢靈動又橫衝直撞,像初生的小老虎。
大手將畫卷重新捲起來,他對張顯宗說:“ 府尊大人,還請放心。”
有李羨的保證,張顯宗心底算是鬆了一口氣,畢竟這位侄女的身份特殊,而且也算是看著她長大,自然也有幾分感情。
李羨拱手道:“那末將先行告退。”
張顯宗目送著高大將領的身姿推開房門,外面的光線微微照亮昏暗的書房,又伴隨著輕微的吱呀聲緩緩關上。
‘ 希望這個小丫頭下次能收斂幾分性子。’ 他想著。
轉身回到書桌上辦公。
……
李羨將房門關上,方一轉身就瞧見不遠處院門那站著一名官吏,就是領著他進來的那位。
當他走過去時,還沒等李羨開口,那位官吏便說道:“將軍應該是要去找昭公子吧?”
李羨點頭。
“將軍請隨我來。” 官吏說完便在前頭領路。
這一路走來,路過了府衙的大堂,他看見一位位身著獬豸官袍的官吏處理著雞毛蒜皮的小事。
比如鄰居口角爭鬥亦或者是黑心商人貪了百姓辛苦勞作的銀子,又或是看著矇頭垢面的武人被捕快壓到三尺法桌前,一位官吏怒聲地昭告罪行,罪行嚴重的直接當場砍頭,弱上一些的則是被關押到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