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這小子也確實該上點心了,整天跑到老頭子這裡算個什麼事。”
嚴老說完轉身從鋪子裡搬出兩個小板凳,遞給李羨木版、刻刀。
一老一少坐下。
“ 我還以為呀,你今天是不會來了……”
從平常的閒聊當中,老人是知道李羨對武舉的上心程度,也不止一次聽李羨抱怨那堆滿一屋子的兵書。
李羨突然油膩道:“ 這不是想你了,特意來看看你。”
這畫風變的太快,讓嚴老一下子變得有些無所適從,以一種噁心的目光看向李羨。
“ 我說……羨小子,你不會是看中了老頭子才特意學雕刻的吧?老頭子就算不再娶妻也不會看上你的。”
“ 哈哈哈……小老頭倒是自戀的很,話說回來,嚴老你真沒有相中哪家嚒嚒?”
嚴老一副我現在已經看透你了,別再轉移話題的樣子看向李羨。
兩人一番打鬧後就沉浸在手裡的雕刻當中。
木屑一點點從指縫中掉落,長久的用心學習,李羨的雕刻越來越有‘神’。
看著手裡的小人,李羨轉頭看了一眼嚴老手中的木雕,他發現最近老人越來越喜歡刻一些小孩子喜歡玩的玩具,不再刻以前的動物、人。
大手摩擦了兩下小人粗糙的紋理,李羨的臉上看不出表情,以一種淡漠的語氣說道:“對了……嚴老你知道嗎?
“上次來你鋪子送木材的鐘元鍾掌櫃死了。”
“什麼?!”
聞言,嚴老驚得連手裡刻刀都掉下來,轉過頭看向李羨的目光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是的,就在昨天,死了!”
“ 怎麼會?怎麼會?”
老人一直嚴防死守的心神終於被一句話簡單地攻破了。
“據我所知,那些賊人是想要鍾掌櫃手裡的木材,就是因為這一點鐘掌櫃才死的。” 李羨繼續問道:“ 嚴老你跟鍾掌櫃的關係應該不淺吧?您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嚴老微不可查地嚥了口吐沫,強自鎮定心神,皺了皺眉頭道:“ 我能知道什麼?”
話語雖然平靜,但是老人的內心卻猶如坐過山車一般緊張地不行,砰砰直跳!
這個時候他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亦或者說早該想起嚴寬到底是從何而來。
對!就是鍾元那天送來的木材當中,老人發現了嚴寬。也在這個時候嚴老終於意識到另外一點,那就是……有人在找嚴寬,現在已經不是單純的不能讓其他人發現嚴寬了。
李羨這時候沒有急著說話。
嚴老的表現已經確認了李羨心中的懷疑以及猜測,那麼接下來就是他的環節了。
要不要幫? 事他已經知道了!不管嚴老到底在隱瞞什麼,他相信老人的為人,如果真是有說不出口的難言之隱……那麼要不要幫就是最後的關鍵點!
李羨看向嚴老的面容,哪怕老人掩飾的很好,他依舊能從眼神中看出了不安和急躁以及那快速跳動的心臟。
看著手裡的小木人,擦掉臉上的微小木屑,是個精緻的女孩模樣。
心裡有了決定,
‘ 幫!’
這一想通,整個人頓時舒服了不少,李羨朝著嚴老露出笑容:“嚴老不管遇到什麼事,你要記得來縣衙裡找我。”
李羨拍了拍嚴老的肩膀,帶著爽朗的笑容走了。
混入人海前,似有所感地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客棧三樓的視窗,隨後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
嚴老看著李羨的背影陷入了愣神,在門口呆坐了良久,本就不算高大的身影一下子看過去矮了不少。
‘ 寬兒,爹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