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梨定神,面上平靜無波地望向阿蒙:“就這些了?”
“就這些了。”
白梨翹起二郎腿,舒適地往身後一靠:“跟我說說這個斬瓦,是個什麼東西。”
阿蒙面上一僵,這個小狐狸的口氣未免囂張了。
“我跟他不熟,”阿蒙還是老老實實地答話,“只知道他很早就跟著主人。平日不苟言笑的,就板著張臉,但對主人十分忠誠,讓他做什麼絕無二話。”
白梨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不像你這樣,稍微一威脅就賣主了是嗎?”
阿蒙頓時憋得滿臉通紅,說不出話來。
“行,”白梨往前傾身,“都說完了嗎?”
阿蒙忙笑著點了點頭,眼見希望的曙光都已經在前方。
白梨抿嘴低眸笑了笑:“你知道你剛才為什麼逃不出去嗎?”
白梨與蘇越說完,要在轎子裡從頭到尾搜的時候,一把就抓向了轎子的出入口。
阿蒙懵然地搖了搖頭。
白梨解釋道:“因為我們在鐲子裡,活著的東西,是不出去這個轎子的。”
看白梨的笑中緩緩泛上寒意,阿蒙的後背猛地一個激靈:“不……你不能殺我……你說過不會殺我的!”
白梨瞬間收起笑,冷冷答道:“我騙你的。”
手起刀落,白梨的剔骨深深斬斷了阿蒙的喉管,驚得蘇越都突然站了起來:“你……你這是幹什麼?”
白梨沒有猶豫,雙手抵住剔骨的後側,朝著倒在地上的阿蒙用力一壓。
阿蒙的腦袋軲轆地滾落。
白梨面無表情,伸手抓起阿蒙的頭,將它扔出了轎子。
——活物出不去,但死物可以。
阿蒙為魔,雖然沒有那麼容易被殺死。
但若沒了頭,即便是鶴淵來了,也無法起死回生。
蘇越在一旁都看呆了,等到白梨這一序列雲流水地做完,這才深吸了一口氣,坐了下來。
“你,從一開始就想殺他了。”蘇越回過味來。
白梨沒有看他,只是點了點頭,怔怔看著地上阿蒙無頭的屍體出神:“怕是人人都會道一聲可惜,阿蒙這樣天賦異稟的人,幾千年才能出一個。”
白梨輕笑一聲,挪開了眼。
那一聲笑中有嘲諷,有無奈,還有無窮無盡的失望。
“……偏偏連路都不會走,活著幹什麼。”
白梨將剔骨擦淨,揣回了兜裡。
蘇越垂眸沉思了片刻,也不作聲。
半晌,他才抬起頭來:“你怎麼就能確定,阿蒙會跟上轎子來的?”
白梨一愣,如實回答道:“我並不確定。走之前我說了一句不要浪費時間在嵐仙嶺,想著如果阿蒙在附近,聽到我已經不想再追究嵐仙嶺的事,就會放鬆警惕,說不定就跟著我們的轎子走了。”
“到後來,我在轎中說的話,也只是為了詐他而已。阿蒙並不知道在鐲子裡時,活物出不了容器。轎子裡只有一個出口,那麼他就一定會卡在出口那裡了。”
蘇越猶豫了一會兒,問道:“所以只是運氣好?”
白梨抬了抬眉毛:“只是運氣好。”
隨後便不說話了。
蘇越見她不想多說,便也就跟著沉默。
原本他們離魚骨崖就不遠,居靈日行千里,不過一日的功夫,魚骨崖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