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王上會早早立下王命,將來由高鈺接位。
雖說已經封了世子,但世子又不像皇家的太子,只是名聲好聽,並不是專指繼承人的意思。
其實,魏老將軍心中也這樣想過,所以對老妻時常跋扈、各種給新王妃丟臉色的行為假裝看不到。
可是王上甚愛這位新王妃,出征送行的那天,全勝京的人都看到了。
王上是什麼人?喜怒不行於色,而且也不是女色誤國的人。可當著那麼多人卻做出那番表現,明顯就是做給臣子臣民們看的。
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所以他還以為,老妻藉著乾女兒生病那件事去王府小住幾日,是藉此緩和關係,也看望下外孫和外孫女,為此他還很放心的什麼也沒囑咐。哪想到,這老婆子居然花花腸子這樣多,揹著他做出這樣的禍事來。
關鍵還一敗塗地!
這下子,整個魏家都被拖進泥潭了。
那是什麼事?謀奪王族子嗣!
王上平時再寬容魏家,在這件事上也不能容情!
幸好這是對王妃動手,重要的是沒有成功。若是對王上動手,或者王妃有個什麼損傷,就再無迴轉的餘地。
少小成親,生死與共,夫妻二人拉著魏家這條染血的戰船一直追隨著高氏王族,淚流乾,血流盡,到頭來卻要毀在婦人之手。
但他終究沒捨得深究,只把老妻和她身邊的春媽媽軟禁了起來,不許踏出將軍府的大門半步。
他自已連夜寫了奏摺,打算轉天一早就透過專門的言路,遞到王上手裡,率先請罪,哪想到大和尚郭怒卻先到了。
郭怒倒也不寒暄,只直呈其事,並奉上幾乎完美的證據。
魏老將軍再次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之前雖然已經知道事情的原委、起始、輸在何處,但魏老夫人畢竟心虛,不是後悔陷害肖絳,而是後悔連累了魏家,所以陳述的事實打了不少折。
可現在,任何細節都攤開在眼前,那心理衝擊力……
魏老將軍發現,事情比他所想得還要嚴重得多,罪行也更多。
那麼之前的摺子不能用了,還是再寫!
疏雲居然還找了不知什麼人進入到奉先堂,藏身於王族先祖的牌位之上!
真是嫌脖子上的腦袋太安穩了呀。
“我那老婆子這輩子都忠誠於王族,沒計較過什麼。”緩了半天的氣,魏老將軍才幹澀的開口,“只是兒子女兒都沒了,刺激得失了心智。我早說是人各有命 ,可她到底想不開,又不想女兒的牌位無處安葬,到死也是孤魂野鬼,非要讓牌位也進王府。王上恩德,可她還要認乾女兒,侍奉牌位。難不成,王府還會虧了名義上的元妃不成。如今卻讓這乾女兒引著,做出這般大錯特錯之事,老夫無可辯駁,也沒臉分辨,這就雲寫請罪摺子。”
嘆了口氣又說,“千錯萬錯,是我治家不嚴。不管王上有什麼懲罰,老夫自然一力承擔,絕不會不認的。”
老郭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