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眾人都很清楚,重傷者根本就不是為零,而是被丟在了戰場上,沒有回得來,不過卻沒人敢說,也沒人能說什麼,畢竟在當時的那種情況下,自己能逃回來就已經很不錯了,哪還有餘力去救別人!
馮萬春重重地一拍桌子,狠狠地一聲嘆息,其中有懊悔,有憤恨、有惱怒等多種的情緒,這時候,坐在下首的一名唯一跟隨者馮萬春殺出來的副將卻是滿臉恨意地站了起來,道:“大將軍,我們還沒有輸,我們還有四十萬大軍!”
說到這裡,他不忿地看了一眼秋金龍,繼續道:“就算是秋將軍的二十萬大軍不能動,咱們自己也還有二十萬,咱們完全可以重整旗鼓,再去跟他們戰一場,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此言一出,頓時就有好些個將領出聲應和,表示要出城與皇武尉決一死戰,秋金龍掃了一眼這些人,其中有幾個是被香凝給魅惑了的,而另外的一些,估計是頭腦發熱,跟風的。
百里清風正想要站出來說什麼,卻被秋金龍一個眼神給制止了,雖然他不明白秋金龍為何要阻止他,但是卻還是保持了沉默。
過了一會兒,眾人的聲音小了下來,馮萬春又一拍桌子,道:“不錯,兄弟們,咱們自從追隨宗主以來,何時吃過這麼大的虧,這事恐怕要成為咱們永遠的汙點啦,只有用敵人的血才能夠洗去,所以,我們要重振旗鼓,我們要滅了皇武尉,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洗去我們的汙點!”
此言一出,大多數的將領竟然都附和了起來,只有百里清風等少數的將領皺眉不語,百里清風更是焦急萬分,不顧秋金龍的阻攔,憤然起身道:“大將軍,難道我們付出的代價還不夠麼,先前那一戰您也看到了,皇武尉中至少有十名生死境的存在,如果秋將軍不出手,就我們拿什麼來跟人家打,第二,從現在的情況來看,皇武尉大將軍絕對不是個簡單的主兒,說不定早就布好了陷阱等著我們往裡跳呢,先前大將軍不就中了人家的計麼,現在我們已經損失很大啦,現在可以說是防守有餘,進攻不足,若是再有損失的話,我們還拿什麼來防守啊,大將軍三思啊。”
眾人聞言,有的贊成,有的深思,有的不屑,有的反對,那名副將更是跳出來指著百里清風的鼻子罵道:“你個毛都沒長齊的菜鳥懂什麼,不要以為你先前帶兵接應了我們出來,就可以在這裡耀武揚威啦,告訴你,在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兒,你最好給我閉嘴,要不然就給我掃馬糞去!”
百里清風正想要說什麼,這時候馮萬春卻是沉聲開口道:“好啦,百里,本將已經有了決定,你就不必多言啦,退下!”
百里清風的眼中迸發出了熊熊的怒火,正要強項頂撞的時候,卻突然有一個嬌媚入骨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咯咯,馮萬春吶,敗軍之將,安敢言勇?這支軍隊已經不是你能做主的啦。”
光是這道聲音傳來,就直接讓在場的大多數人陷入了一種迷醉的狀態,馮萬春也受了極大的影響,不過卻是一咬舌尖,強行的使自己清醒了過來,然後運起真元一聲暴喝:“誰,給本將滾出來!”
這一聲暴喝如春雷炸響,將失神中的人大多都喚醒了過來,不過還是有一些心志比較弱的人還在失神之中,帳外卻是再次傳來了一聲媚笑,緊接著,一名身材火爆到了極致卻是面罩薄紗的女子輕盈地走了進來,在她的手中還提著一名昏迷的女子,馮萬春一見到這昏迷的女子,心中就是一個咯噔,那竟然是香凝!
當女子出現的時候,大帳中頓時就傳出了一陣急促的呼吸聲,就包括百里清風的喉頭都在不停地上下滾動,一時間整個大帳的氣氛都顯得詭異了起來,秋金龍見狀不由得心中苦笑,暗道:“這個媚功,也真是沒誰啦,還都沒看見她的臉呢,就都已經醉了,要是她揭開面紗的話••••••”
這時候,就聽到女子一聲輕笑,然後發出一聲嬌斥,除了馮萬春以外的所有人都不自禁地身子一顫,醒了過來,這時候女子身上的氣質突然一變,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一般,眼神凌厲地掃過眾人,才用一種冷漠的語氣道:“馮萬春,你還不錯,居然能自己從本座的魅惑中清醒過來,難怪你能不受這個女人的魅惑,主上總算還沒有看錯人。”
眾人聞言,心下大駭,先前居然全都中了人家的媚功,這時候別人要是下殺手的話,他們都要死得難看,馮萬春卻是雙眼微眯,沉聲道:“你究竟是誰,我從你的媚功中感受到了媚姬大人的影子,不過我卻敢肯定,你不是媚姬大人!”
“嘻嘻,眼光還不錯嘛,我叫媚靈,媚姬是我姐姐,好啦,不和你廢話啦,主上叫我來帶一樣東西給你。”媚靈嘻嘻一笑,拿出了一枚兩個成人巴掌大小的符咒,那上面的符文一般人只要看上一眼,恐怕就會頭昏腦漲了。
媚靈笑道:“這個是三級靈符傳音符,目前也是我宗門唯一能製作的三級靈符,馮萬春,你還是第一個使用的哦,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呢,嘻嘻,可是,過一會兒你就不一定能笑得出來啦。”
說完,媚靈真元灌入,符咒瞬間亮起,耀眼的光芒一下子晃花了眾人的眼睛,這也只不過是一個呼吸的事情,光華散去,一個人的虛影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當他們見到這個虛影時,都禁不住全身一震,起身恭敬一禮道:“見過宗主!”
方林轉頭掃視了一圈,緩緩地開口道:“免禮。”然後直直地看向馮萬春,開口道:“馮萬春,你可知罪?”
馮萬春聞言心中大驚,立刻上前一步,單膝跪倒,有些乾澀的道:“宗主,屬下中了敵人的奸計,導致八萬多兄弟身死,不但給宗門帶來了巨大的損失,還給宗主丟臉啦,屬下罪該萬死,請宗主處罰!”
方林神色平靜,淡淡的道:“你的確該死,就算死上一萬次也彌補不了你犯下的大錯。”說到這裡,他的臉上突然顯出了怒容,語氣也凌厲了起來:“你以為只是打了一場敗仗我就會責怪與你嗎?愚蠢,所謂勝敗乃兵家常事,誰沒有失敗的時候,誰又敢保證他每戰必勝?難道本宗是個輸不起的人嗎?”
“馮萬春,你跟隨本宗也不一兩年啦,這些兄弟跟隨你也不是一兩年啦,難道你就不明白,你的每一個決定都關係到他們的性命,作為主將,好大喜功,貪功冒進會有怎樣的後果,還需要本宗來給你解釋麼,連對方皇武尉大將軍的底細都沒有查清楚,對方大軍有怎樣的佈置也沒有去了解,對方可能會採取怎樣的方法也不去分析,你就敢率領十萬騎兵前去攻打人家的大營,這麼愚蠢,你不死誰死!”方林怒喝道。
馮萬春聞言頓時臉上就是一片羞紅,而這時候,那名唯一回來的副將卻是上前一步,單膝跪倒,開口道:“宗主息怒,大將軍其實也是想早日解決掉皇武尉,這樣便可以隨時支援西面地•雷關啦。”
方林淡淡地瞥了一眼副將,冷冷地開口道:“初衷掩蓋不了自己的愚蠢,戰場上,沒有一個人的初衷是壞的,可是,卻因為愚蠢而壞了大事的比比皆是,馮萬春,你自己想想,若是你再次出擊,再次中計的話,會是什麼樣的後果,你以為到時候迎來的就只是這十萬皇武尉和二十萬南越軍麼?”
被這麼一問,馮萬春有些呆滯了,愣愣的道:“難道,還會有什麼其他的後手嗎?”
方林聞言,眼神又是一厲,喝道:“作為大將軍,眼光居然如此的短淺,以後你還怎麼讓我放心將大軍交給你!”
馮萬春聞言,瞬間額頭上就浸出了豆大的汗珠,低聲道:“屬下無能,還請宗主明示!”
方林似乎是平穩了一下情緒,開口道:“別忘了,南越國可是處於燁月帝國北域和西域的交界處,在這種地方,燁月帝國的駐軍絕對不會少,而且也不會差,情報你也都看過,在這裡的邊軍是由西門家執掌的,西門家的實力有多強不用我囉嗦,在西元關被拖住的可不是西門家的力量,而是燁月帝國朝廷的力量,一旦你這裡的防守力量薄弱了,你說李天佑回怎麼做呢?”
“他會命令西門家,出動大軍,強攻我天雷關!”馮萬春說出這句話來的時候,聲音都有些顫抖了,可是,隨即又想到了什麼,道:“既然如此的話,那麼李天佑為什麼不現在就命令西門家出動大軍來進攻天雷關呢?”
方林的目光閃了閃,道:“非是他李天佑不想,而是不能,或者說暫時不能,其中具體的原因不是很清楚,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現在李天佑已經不能完全的掌控西門家啦,恐怕還得好生安撫,所以,他想要西門家為他賣命的話,很難,可是,一旦咱們這裡出了問題,西門家認為有利可圖的話,那就會不顧一切的來進攻,到時候你這裡根本就頂不住!”
沒有等馮萬春再說什麼,方林嘆了口氣,道:“哎,馮萬春,這也有些難為你啦,畢竟這麼大的戰局,以你的能力是很難看得清楚的,而現在你的頭腦卻是完全的被以前的勝利給衝昏了,就連帶著這支部隊都有些自尊自大了起來,目中無人的下場就是要付出血的代價,可惜,咱們現在的局勢,這樣的代價付不起。”
馮萬春的腦子就彷彿是被一道雷霆狠狠地劈中了一般,立即雙膝跪倒,匍匐在地,涕淚橫流的道:“宗主,屬下知錯,屬下無能,險些壞了宗主大計,屬下甘願一死,以贖其罪!”說完便重重地一個頭磕在了地上。
方林聞言,頓時就怒不可遏,吼道:“馮萬春,你個混蛋,老子培養一名大將軍出來容易嗎,你他孃的居然就要這麼白白的死掉,是不是覺得跟老子唱對臺戲很過癮呢,啊?”
沒有等馮萬春說話,方林繼續道:“你犯了錯,是要受罰,不過你聽著,你這條命是老子的,是那白白枉死的八萬多弟兄的,你沒有死的資格,聽懂了嗎?”
此時的馮萬春已經是老淚縱橫,顫抖著聲音吼道:“是,屬下明白了,屬下的命要留著為宗主效力,為兄弟們報仇,決不能妄言輕生!”
方林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語氣放緩道:“你即刻卸下大將軍的職務,將其交接給秋將軍,然後返回宗門,去刑堂面壁三年,想清楚了再給老子出來帶兵!”
馮萬春大聲應和,然後便退到了一邊,這時候方林才看向那名副將,冷冷的道:“最近我軍中可是有好些個人跟這個叫做香凝的女人有不清不楚的關係呢,鍾偉,你說是不是啊?”
鍾偉的冷汗唰的一下就冒了出來,正要辯解,方林卻是一揮手,道:“本宗都已經知曉啦,你們雖說是中了她的媚術,可是,你們也的的確確的是推動了這一次大敗的推手,不論如何,你們的責任都無法抵消,其實說你們通敵也不為過,不過,你們的忠心本宗卻從來沒有懷疑過,所以,你們幾個就安心的去吧,宗門會好好的照顧你們的家人的,畢竟你們都是我凌華宗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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