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花溼地東北部,幾乎是在烈陽宮與天玄嶺交界的地方,有一處名叫烏柳原的地方,這裡面積不算大,只有方圓百多里,不過卻是異常的平坦,這裡生長著一種名叫烏柳的柳樹,通體烏黑,堅硬似鐵,就算是陰陽境強者全力一擊也不能將其打斷,不過,這種柳樹卻是生長得極為稀疏,在這片低語裡,也就最多隻有三千顆。
此時,烏柳原上正有兩方人馬相對而立,大約都是百來人的樣子,一名身背古琴的男子緩緩從一群人中走了出來,看向對面一名四十多對,身材勻稱,長相俊朗的中年男子,微微一笑道:“這位仁兄,你應該就是此次烈陽宮的主事者吧,不知如何稱呼。”
男子的眼睛微微一眯,隨後朗聲一笑,道:“哈哈,本座乃是烈陽宮副宮主之一朱正璜,這位就應該是大名鼎鼎的天琴先生吧,沒想到尊駕一向閒雲野鶴,卻也投靠了天玄嶺,看來這些年是有些耐不住寂寞啦,聽說你與尊夫人想來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可是怎的今日沒見到尊夫人呢?”
他這夾槍帶棒,含沙射影的一句話,頓時就讓天琴子的臉色黑了下來,頓時也沒有了要繼續鬥嘴的興趣,冷哼一聲,道:“哼,今日你我雙方約戰,可是生死之局,咱們兩個老傢伙也別在這兒磨嘴皮子啦,免得被後輩看了笑話,如果沒有什麼問題的話,就直接開始吧!”
在這一段時間裡,雙方相互的獵殺,已經造成了大量的死傷,總的來說,烈陽宮的損失要大一些,生死境強者都死掉了好幾位,重傷的更是不在少數,自然,天玄嶺也不好受,雙方再這麼下去的話,恐怕對誰都沒有好處,又處於種種方面的考慮,於是便在這烏柳原相約一戰,此戰過後,雙方恩怨兩清,互不侵犯。
朱正璜聞言,卻是陰險一笑,開口道:“聞聽天琴先生身側雖然沒有了尊夫人,不過卻另有一位大美人相隨呀,先生真是好福氣呀,夫人、美人雙豐收,不過卻不知道先生隨身的棺材裡面會不會就是尊夫人呢,呵呵~~~”
天琴子聞言,腳步一頓,身子都開始顫抖了起來,緊握雙拳,眼看著就要轉身去與那朱正璜拼命,這時候,靈花姑卻是款款地走了過來,輕輕握住了他的手,看向朱正璜,眼中有粉紅色的光芒一閃,冰冷地說道:“聞聽朱正璜是一個葷黃不忌,沒臉沒皮,就連自己徒弟都不放過的無恥老傢伙,卻還整天人模狗樣的在人前大談什麼人品、廉恥,呵呵,真不知道這種人是怎麼被生出來的,我想應該是出生在青樓那種好地方吧。”
這一句話就相當的惡毒了,頓時就將朱正璜氣得面色發紫,不過靈花姑卻不給他任何的機會,直接拉著天琴子回到了己方陣營,然後回過頭看向朱正璜,道:“好啦,記住,生死境強者不準參與其中,否則,今日你必死!”
看著一名生死境知微的人居然敢在自己這位生死境返虛的強者面前叫囂,朱正璜簡直就是暴跳如雷,咬牙道:“很好,你很好,本座記住你啦,不要落到我的手裡,否則,本座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爽翻天!”
接下來沒有多話,雙方帶隊的十位生死境強者都退到了遠處,只剩下場中各自的一百人,緊接著,就聽到嗡的一聲輕響,一層黃濛濛的光罩將整個烏柳原都籠罩了起來,看那陣法的強度,恐怕就算是裡面的二百人合力也要很長的時間才能打破,更何況在外圍還有二十位生死境強者主持,想要強行破陣,是絕對不可能的了。
就在光罩完成的同時,雙方都展開了架勢,大吼著衝向了對方,戰場在一瞬間被分成了三塊,二十名輪迴境強者在一邊,六十名奈何境強者在一邊,而剩餘的一百二十名陰陽境強者又在另一邊,這是為了避免強者餘波的傷害。
司空天來到天琴子的身旁,淡淡地開口道:“剛才那朱正璜應該是想故意激怒你,讓你對他出手。”
“嗯,我知道,不過我這個人你瞭解,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大概他們也是看準了我這一點。”情緒穩定下來的天琴子輕聲道。
“不過,我卻有些不明白,從表面看起來,他們的實力明顯不如我們,若是我們真的不顧一切的對他們出手的話,那他們豈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司空天疑惑的道。
司空月站在司空天身旁開口道:“他們應該是有埋伏或者是有什麼後手的,不過他們可能也猜到了我們在暗處埋伏了人,也有所準備,所以,不敢先動手,因為在這種情況下,誰先動手,誰就最容易暴露弱點,給予對方偷襲的機會,說不定,那位烈陽宮的宮主大人就在旁邊呢。”
眾人聞言,都點了點頭,另一邊,朱正璜咬牙切齒地看著天玄嶺眾人所在的方向,對身旁一名身穿天藍色袍服,袖口有金邊的中年女子道:“他媽的靈花姑那個臭婊·子,不但破壞了我們的計劃,還敢罵老子,哼看我擒住了她之後怎麼折磨她。”
“哼,我看你不是想折磨他,而是想折騰她吧,別把你那些齷齪的想法拿到我面前來說!”女子冷冷地懟了他一句。
朱正璜聞言頓時大怒,道:“丁月娘,不要以為你是鈞天殿的殿主就可以在本座面前耀武揚威,別忘了,就算是宮主寵信你們,你都還是要比本座低上一級呢。”
丁月娘卻是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那又如何?”
朱正璜的滿腔怒火頓時就被卡在了嗓子眼裡,他卻是不能拿這位鈞天殿殿主怎麼樣,二人修為相當,實力相當,在宮中的地位相當,人家不買賬,他又能怎麼樣,也只能暗暗咬牙。
丁月娘卻不管他這些,淡淡地開口道:“人家也不是蠢貨,雖說那天琴子的情緒容易失控,可是他身旁卻有一個可以安撫住他的人,還有,就是那口棺材裡,到底是不是她的夫人,這個必須調查清楚,如果不是的話,那可就有些耐人尋味啦。”
“如果是的話,又當怎麼說呢?”朱正璜似乎是有些賭氣的問道。
丁月娘卻是有些好笑地看著朱正璜道:“這都想不明白,如果是的話,就證明那棺材裡的確是個死人,我們就沒必要擔心啦。”
被這麼一句話給噎了半天,朱正璜只覺得面子都丟光了,又或許是實在受不了這種尷尬的氣氛,於是便小聲嘀咕道:“也不知道宮主他究竟是怎麼想的,前段時間吧,瘋了似的叫我們去獵殺天玄嶺和凌華軍,現在好啦,凌華軍走啦,結果卻又要跟天玄嶺來一戰再講和,真是搞不懂。”
丁月娘聞言也是悠悠一嘆,道:“哎,誰說不是呢,這種沒有意義的獵殺,根本就是虎頭蛇尾,還反而白白損失了這許多的弟子和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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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石關,燁月軍帥帳中,北堂傲看著擺放在桌子上的三百三十二根長約尺許,通體篆刻著複雜紋路的陣柱,久久不語,一眾將軍也是面色難看,尤其是尚垣宗的大長老董凌凡,當時北堂傲下令搜尋整個區域的時候,他還狠狠地當眾嘲笑了人家一把。
小片刻後,一名眼中精光閃爍的老者走了進來,朝北堂傲微微抱拳,道:“不知大將軍找本座來有和要事。”
然而,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睛卻並沒有看北堂傲,而是全部都放在了那些陣柱之上,對於他的這種行為,北堂傲卻不以為意,語氣恭敬的道:“呵呵,能勞煩太常供奉的事情,肯定是跟陣法有關啦,現在想要麻煩太常供奉一下,以您玄陣師的眼光來看看,這些陣柱究竟可以佈設一座怎麼樣的大陣。”
太常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便走上前來,拿起一根陣柱仔細地看了起來,看完一根又拿起另一根,一直到三個時辰後將所有的陣柱都一一看完,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看向北堂傲道:“大將軍,您能保證這些就是全部的陣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