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這傢伙不僅愚蠢,而且健忘。耿小慶對他的鄙夷又增加了幾分。
張垚垚對此渾然不覺,他開著車,對他的事業侃侃而談。他又開了兩家分店,每天預約不斷。“幸好我從小到大都學美術,美術培養了我良好的藝術感覺,所以我才能那麼快地精通攝影。大學期間,靠著拍照這門手藝,還騙了不少小姑娘呢。等著吧,再給我幾年時間,我一定會做成全國最厲害的攝影連鎖機構。”
呸。
當然,耿小慶只是在心裡發出了這個音節,在面子上,她還是認真鼓勵了野心勃勃的張老闆:“那你一定加油哦!期待那一天早點到來。”
得到美女的肯定,張垚垚更加心花怒放,一腳油門開出去老遠。不過,豪車就是豪車,張垚垚雖然開得飛快,但耿小慶坐得很安穩,且很舒適。她撫摸著真皮座椅,說道:“我不太懂車,不過你這車肯定不便宜吧?”
“當然不便宜,張公子我從來都不開便宜的車。”
耿小慶靠在椅背上,再次默默翻了個白眼。
張垚垚卻滔滔不絕:“在我出院之後,我家裡給我買了這輛車,我爸和我爺爺各出了一半錢。我也算因禍得福,受了點兒皮肉之苦,但是得到了夢寐以求的車。”
“原來這輛車不是用你自己的收入買的呀?”
耿小慶故作驚訝地一問,張垚垚卻在瞬間卡了殼。他支支吾吾了半晌,說道:“我賺得多,花錢的地方也多。開分店不也得花錢嗎?”
好像開分店的錢真是他自己賺的一樣。但耿小慶不願拆穿他,更不願繼續聽他漫天吹牛,便閉上眼睛,說道:“我先眯一會兒,到地方之後喊我。”
張垚垚開了很長時間,幾乎跑到了港城另一端。耿小慶一看,目之所及,是一座巨大的歐式莊園城堡。她疑心自己在演偶像劇,直到看到“***葡萄酒酒莊”幾個大字,才明白過來,原來是張垚垚帶她來酒莊吃飯的。
耿小慶只聽說過這個酒莊,但從來都沒來過,更不知道這個酒莊居然還承接餐飲業務。張垚垚看到她吃驚的表情,便十分得意地說道:“這裡不招待一般人,只招待最高階的會員。我爸和我爺爺都是這裡的座上賓,下午我一打電話,人家很痛快地就答應了。等會兒我們挑個最好的位置,能從窗戶直接看到大海。”
不得不說,有錢人的生活還是很爽的。耿小慶雖然不是有錢人,但她長相漂亮,氣質出眾,來這種場合一點都不怯場。張垚垚總是想攬著她的肩膀,但耿小慶卻躲得遠遠的。她警告張垚垚:“說好了,今晚你要給我賠罪,如果你敢動手動腳,我立刻打到你斷子絕孫。”
張垚垚苦笑道:“女孩子家家的,幹嘛那麼狠?”
要不是想套他的話,耿小慶才不會對這種傢伙心慈手軟。他們到了城堡的二樓,坐在北邊的窗戶旁邊,果然能看到遠處的大海。
窗外綠草如茵,樹葉沙沙作響,遠處海浪淘淘,白色的浪花不斷地湧向岸邊。此情此景,真像中世紀的一幅油畫。耿小慶忍不住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張垚垚笑道:“你又不發朋友圈,拍照做什麼?”
“不發朋友圈,不代表不記錄生活。”
張垚垚說不過她,但是看著大海,他的目光憂鬱了起來:“你知道嗎?我挺恐懼大海的。”
乖乖,他又開始演偶像劇了。耿小慶受不了這種強調,便敷衍道:“是嗎?”
“我爸媽跟我說,在我兩歲那年,我差點兒在海灘走失了。”張垚垚交叉著兩隻手,說道:“那天是我爸看著我,還有我舅爺家的外孫,我爸沒怎麼看過孩子,讓我倆別走丟了,他就去沙灘的小賣部買水去了。結果,他一轉身,我倆就不見了。夏天的海邊人擠人,就跟下餃子似地,這上哪兒找我們去?我媽當場就瘋了,我爸也傻掉了。海警都出動了,終於在一個角落裡找到我了,我坐在海邊挖螃蟹呢。但是我舅爺的外孫就沒我那麼幸運了,我媽說,好幾天之後,他的屍體才打撈上來,已經面目全非了。”
聽完這個故事,耿小慶才說道:“那你們倆到底是怎麼走丟的?是不是你提議的?”
“那誰記得?還有,耿大美女,別老把我想得那麼壞,行不行?也有可能是那個舅爺的外孫攛掇的我呢?很可能是他幹了壞事,要不,為什麼死的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