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讓本官來猜猜,其實禍根是吳小弟惹起來的才對吧?”
說著,狄映就看到:對方臉上重新浮現出來的恨恨之意。
狄映便知道自己猜對了。
他就繼續說著自己的分析。
“你最後一個殺吳小弟,其實並不是不順手,而就是要讓他充分地感受到恐懼和害怕。
在殺他之前,你已經殺了十一個人,其實已經很疲累了,甚至都因為吳父的那一揮而受了傷。
卻在面對吳小弟的時候、情緒忽然放鬆了。
這種種情緒上的變化和跡象都能表明:吳小弟才是真正惹毛了你的人。
說說吧,當年一個僅僅才十四歲的孩子、是怎麼把你逼上那麼瘋狂的殺人之路的吧?
當然了,不想說也可以。
本官會派人去調查你家裡人的情況,看看有誰曾經出過什麼樣的事情。相信就不難找到你的殺人動機了。”
那人聽到這話,憤怒地抬起了頭來,憤怒地出聲喊了句:“別碰我家人!”
狄映就衝他聳了聳肩,再次提醒道:“那你就最好自己趕緊招認。本官可沒有太多的時間跟你在這兒磨嘰。”
那人瞬間垂下了腦袋。
不過僅僅是一息過後,就又抬了起來。臉上的神情:變得悲憤。
看到他的這副表情,狄映的心裡就是“咯噔”了一聲。不是被驚的,而是感覺:自己又將聽到一個悲慘的故事。
一個被逼迫著的、不得不反擊的、低層人的悲慘經歷。
狄映甚至都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最後會放掉對方的打算。
帶著這樣的想法,他聽到了那人的供述。
“我叫任元良。其實這個村,以前叫任家村,而不叫倉陽村。只是姓任的搬走的越來越多,而外姓之人來得也越來越多,後來就被改名為了倉陽村。
意思就是:這兒是種水田最多的、像糧倉一樣的、充滿了陽光的村子。
名字的意義很好吧?多好聽呢是吧?
可是,就因為有吳家那樣霸道不講理的人家在,就將陽光都不知道給遮擋到哪兒去了。
其實,我殺吳家人的原因,大人您是想象不到的。
您也看到了,即使是過去了十二年,村子裡的大致情況仍然沒有什麼變化。我們天天不知疲倦地耕種著田地,只為了圖個衣食溫飽。
可我們的孩子們、甚至連雙鞋子都穿不起。至今絕大多數的孩子們、都還是光著腳丫到處跑著的。
那時候,有鞋子可以穿的吳小弟,就被孩子們當成了崇拜和羨慕的物件。
可他們不敢接近吳小弟,也不敢和他一起玩兒。
因為吳小弟雖然很膽小,但也是會欺負人的。
就是仗著他家人的勢,偷偷摸摸地欺負人。
那日,他還是和平日裡的一樣,在路過我兒子的時候,踩了我兒子的光腳丫一腳。
我兒子就哭了起來。吳小弟就跑開了。
我恰好看到了這一幕,就覺得這樣下去肯定不行,我是做父親的,自己的兒子被人給欺負了還忍氣吞聲,那麼我還有什麼臉讓孩子喚我一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