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又那副“死”樣子、站去了一旁。
狄映也不跟他多囉嗦,接過彭涼遞來的鐵鍬,就帶領著侍衛們、按照由近及遠的時間順序、開墳。
當然了,第一個墳開啟後,狄映就只負責起了檢驗屍、骨。
這一片地方其實選得不錯,都避開了三面可能會進來埋人、或者丟人的活人們。
所以他們儘管挖的時候動靜兒不小、也沒能驚動到什麼人。
甚至連亂屍坑旁邊的、那棵唯一的樹上的烏鴉、都沒能驚動。
一個個墳被挖開、一具具屍、骨被驗過、再一具具被放回原處、歸置整齊,再一個個墳被重新埋好。
一塊塊帶著逝者名字的木牌牌、被立穩。
狄映他們去了一百多米外的山溪邊、去收拾乾淨。
彭涼見那蔚修益還那麼站著,便低聲問向自家的大人道:“那蔚大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啊?瞅著他、都快跟瞅著這一塊地兒似的瘮人了。”
狄映搖了搖頭,淡淡地回道:“管他怎麼回事兒呢,只要別給咱們添亂就行。”
“哈!”
聶波怪叫了一聲:“大人您這話怎麼跟那個魯王的一樣啊?連語氣都一模一樣兒了的。看來,不添亂、就是邢州官場的風格了吧?”
狄映看他一眼:“幾時學聰明瞭?”
聶波“嘿嘿”笑。
狄映都有理由懷疑:要不是手上實在髒、聶波估計此時都應該在抓頭皮了。
“大人,那您怎麼不打發他回去啊?看著他那樣兒、都彆扭死個人兒了。”
聶波憨笑完,又問了這麼一句。
狄映:“……讓他跟著多學學吧。他並不是一個笨的。在處理事務上除了規矩點兒了之外、也有一些他自己的處理方式。
做得……其實還算不錯吧。希望有朝一日、當他願意給上官‘添麻煩’的時候、能發揮出本性來。屆時,應該不失為一任好的父母官員。”
彭涼等人、深深地看了自家大人一眼,心裡齊嘆:他們家的大人啊……
狄映也在嘆氣。
這麼具有明顯特徵的案子、怎麼就會沒能給破得了了的呢?
就因為不能給上官“添麻煩”?
那麼……這邢州府衙內、到底堆積了多少懸案啊?
難怪刑部沒有派人下來查察,恐怕是一看到案宗上寫著邢州二字、就乾脆地擱置不予理會了吧?
刑部尚書是誰?
舒國公、韋舉源!!!
誰呀?
太子妃韋氏的宗親、亦是其心腹之一。
狄映想到這兒,心裡就想罵人。
不過又憋了回去。
反正現在的他、除了老老實實破案外、什麼都做不了。
那頭頂之上、隨便的都是一尊巨象、輕鬆地就能將他給一腳踏死。
要想扳象、任重還且道遠、且阻。
嘆口氣,狄映走回到蔚修益的身側,真接了當地吩咐他道:“九戶人家中、那些未加冠的、被切除了下體的男童,你去查一下他們在去歲的八月前、可曾闖下過與強害有關的什麼禍事?”